在這個美麗的夜晚,他和心愛的姑娘度過了人生中的第一次,也是在這個他想要尋找解脫的夜晚,他反而比之前陷得更深。
許屹最後帶著一張便簽紙和一條項鏈回到了派對。
他把自己喝到爛醉如泥,甚至比舍友的狀態還要糟糕,最後只能請了代駕將兩人送回。
第二天下午醒來,頭痛欲裂,舍友去許屹房間檢視他的情況,開啟門才發現滿屋子煙味,而許屹本人就坐在窗邊抽著煙,桌上的煙灰缸裡已經堆滿了煙蒂。
舍友揉了揉眼睛,詫異道:“你怎麼突然抽這麼多?”
在他印象中,許屹幾乎不抽煙,只是偶爾為了陪他們才來上一支。
“睡不著。”許屹說話的聲音異常沙啞。
他昨晚睡得很不舒服,幾乎沒有深度睡眠,今天又很早醒來,可是精神卻意外得好,也許是那些煙的功勞。
舍友看著他,語氣曖昧:“是不是因為昨晚太嗨了?”
許屹扯了個笑:“還不錯。”
“喲,進步神速!”舍友來了興致,“什麼妞?感覺如何?怎麼沒在外面過夜?”
他只回:“中國人。”
舍友很有分寸,沒再多問,說:“可以可以,下次還一起吧?”
許屹略略點頭,隨即朝著窗外吐了一口煙霧,那雙望出去的眼睛裡什麼情緒也沒有。
舍友如約在下一次參加類似派對的時候帶上了許屹。
那晚,許屹嘗試和不同的女人喝酒聊天。
有個女人問他,你喜歡什麼型別?他說不知道,女人說那你總談過吧,你前女友什麼樣?
他在醉意朦朧中回憶了一會兒,說:“她這個人很壞,非常壞……她不是一個好戀人……可是我喜歡她,非常非常喜歡她。”
那個晚上,他盡量做到麻痺自我,調動自己的情緒,卻始終無法投入,他像靈魂出竅一樣對著那個試圖和別人調情的自己感到惡心。
他最終什麼也沒幹,和舍友打了聲招呼,一個人提前回到了宿舍。
合上房門,關掉所有燈光,開啟平時用來看電影的投影。
他拿了一罐冰啤酒,躺倒在地板上,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
背後是冰冷的牆面,對面的幕布上是周漾的臉——
十五歲的周漾,青春洋溢,熱情真摯。
“哈嘍哈嘍,沒想到是我吧,我來猜猜看你要什麼時候才會發現呢?不會要很久以後吧?”
…
“許屹,我喜歡你。”
…
“所以,不、準、忘、記、我!”
迴圈過無數次的影片在放大之後,被一次又一次地重複播放,彷彿觀看的那個人沒有記憶,也沒有厭倦的時候。
“哈嘍哈嘍,沒想到是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