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派出所,周漾被喊去單獨的房間做筆錄,許屹留在外面。
他在來的路上想了一路,終於接受了張貴朝說的那件令他感到毛骨悚然的事情,也做好了周漾即將知曉一切的準備。
可奇怪的是,最終什麼也沒有發生。
張貴朝從進入派出所後就非常安靜,警察讓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他被臨時銬在一個開放的房間裡,不吵不鬧。
許屹趁所裡的人都在忙,走到了張貴朝邊上,問他:“你怎麼沒把剛才那些話說出來?”
張貴朝嗤了一聲,懶懶說:“你讀書讀傻了吧,難道你以為我沒試過?要是有用的話,我犯得著自己上?……官商勾結,沒一個好東西!”
許屹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和他糾纏,他知道張貴朝一旦被收押,那麼在定罪之前,外面的人就沒有機會再見到他了,因此他抓緊時間了張貴朝幾個問題。
“你剛才那番話的意思是當年你交換去海市之後被性侵了,對嗎?什麼時候,被誰,還有沒有其他受害者?”
張貴朝看他一眼:“你要幹嘛?”
許屹深吸一口氣,“老實說,我也不知道我要幹嘛……”他眉頭緊蹙,面色凝重,“不過,我只希望如果以後有一天需要你出來作證的時候,你不要退縮。”
張貴朝詫異地看看他,沉默片刻,最終還是開口。
“我記得是有天上完課吧,我們被接到一個酒店去吃晚飯,老師們都沒去,你也沒去,羅夏和我們一起去了。那天晚上來了好多人,都是大老闆大領導,還有人給我們拍照,吃好晚飯後,我就被一個中年男人帶到了樓上……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也不知道有沒有其他受害者,我估計是有的,不然羅夏怎麼會瘋?”
許屹想了想,用一種陳述的語氣說:“羅夏是一年後瘋的,所以,有其他受害者是你的猜測。”
“不是!你根本就不懂!”張貴朝突然憤怒起來,他恨恨地看著許屹,“那種傷害帶來的反應都是延遲的……我,我他媽……”他因為屈辱而遲遲無法說出口,最後垂下頭去,聲音僵硬,“回去後,我下面長了東西,又疼又癢,我過了很久才知道自己是被染了性病……你知道那對一個小孩子來說有多麼惡心,多麼恐懼嗎……”
許屹永遠無法忘記這一刻的感覺,那是一種極其瘮人的驚悚感,像深淵裡無數條巨蛇吐著杏子慢慢從腳底爬起。
他精神已經恍惚,嘴巴卻還在機械地追問:“當時,你有把這件事告訴別人嗎?”
張貴朝搖頭:“我當時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後有人給了我一個紅包,警告我不準跟任何人說起這件事情,否則就會讓我再也上不了學……”他咬牙道,“呸!他們就是欺負我們當時什麼都不懂!”
他的高聲終於引來了旁人的注意,警察喝令過來,讓許屹不要和嫌疑犯聊天,同時把張貴朝帶了進去。
周漾做完筆錄後,去看了一眼張貴朝,指認完畢就出來了。
警察跟她說這人平時就是村裡的混子,小偷小摸不斷,不久前才剛從牢裡放出來,這次估計得關上好幾年,等罪名定下來,會再聯系周漾。
“那他為什麼要砍我?”周漾問。
“仇富吧,他自己說看不慣有錢人,”警察看向周漾,“跟這種人沒道理好講的,隨機報複社會。”
回去路上,周漾感嘆自己太倒黴,說著說著又有些害怕。
許屹把她摟在懷裡,安撫了幾句,過一會兒問:“他有和你說話嗎?”
“沒有,我看見他就害怕,指認完就趕緊出來了。”
“嗯……警察有告訴你他的名字嗎?”
“好像是張什麼來著,我不記得了。”周漾說,“警察還問我認不認識,我哪會認識這種人啊。”
許屹沒再說話,帶周漾回酒店休息。
周漾這次收到的驚嚇不小,兩人第二天就返回海市。
她也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別人,只是給自己請了個退伍兵做司機兼保鏢。
之後的一個禮拜,許屹每晚都早早下班過來陪她,由於是意外事件,周漾在熟悉的環境,又有熟悉的人陪伴,慢慢恢複了心情。
作者的話
毛吉
作者
0330
這本的主題定得很黑暗,,抱歉了,大家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