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人贓並獲,就等警察來了。”
許屹看過去,男人的口罩已被擼下,露出一張年輕的臉,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許屹莫名覺得這張臉有些眼熟,不由多看了幾眼。
他問:“你叫什麼名字,我們是不是認識?”
男人睨著他笑:“許屹哥,如今當上了人上人,連村裡人都不認識啦?”
聽見這個稱呼,許屹眉頭深深蹙起,他辨認片刻,問:“你是……張貴朝嗎?”
“牛逼啊!狀元郎居然還記得我的名字。”
許屹默了默,說:“我們是一個村的,當年也是一起去的海市,我當然記得。”
當年一起交換去海市的時候,張貴朝應該只有十來歲,後來許屹考上大學,回老家的次數越來越少,村裡的很多小輩都不認識了。
許屹看了眼扔在一旁的菜刀,嚴肅道:“你為什麼要砍人?這是刑事犯罪,要坐牢的。”
張貴朝笑著說:“知道又怎麼樣?老子跟了你們一路,老子今天就是要砍死她!”
許屹頓時一驚,他原以為是報複社會的惡劣事件,沒想到是針對周漾的蓄意謀殺。
他厲聲道:“周漾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無冤無仇?我呸!我殺的就是這幫有錢人!我恨不得周家的人通通都去死!”張貴朝情緒突然激動起來,“今天被她逃過一劫算她走運!”
旁邊的保安見狀對許屹說:“你跟這種人說這麼多幹嘛?仇富呢,心理都扭曲了……”
“你他媽才扭曲!老子一輩子都被他們毀了!老子要弄死他們!”
眼看張貴朝掙紮著罵罵咧咧,幾個保安紛紛朝他踢了幾腳,幾聲悶哼過後,張貴朝終於恢複安靜。
張貴朝臉貼在地面,嘴巴裡全是泥土味和血腥氣,他眼睛朝上望向許屹,見對方還在看著自己,忽然沖許屹挑挑眉示意他過來。
許屹對保安揮手說明自己沒事,慢慢蹲下身去。
張貴朝沖他輕聲說了句話,許屹沒有聽清,向前挪動兩步,再靠近了一些。
張貴朝舔了舔嘴角的血跡,再次開口:“我問你,你當年有沒有被那些變態幹啊?”
在許屹震驚的眼神裡,張貴朝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原來沒有麼……媽的!同樣都是人,怎麼你他媽的運氣就那麼好呢?我的運氣就這麼差?!”
許屹盯著他:“你到底在說什麼?”
張貴朝臉色突然陰沉下來:“羅夏都瘋了,你他媽還跟我裝個屁啊!”他沖許屹啐了一口,口水混著血腥味濺在許屹臉上,“你現在跟那幫孫子就是一夥的!”
許屹猛地抓住張貴朝的衣領拎起來:“你現在立刻給我說清楚,被那些變態幹是什麼意思,羅夏的瘋和這有什麼關系?”
張貴朝冷冷看著他,壓著聲音罵:“你現在都是周家的女婿了,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他們做的那些髒事……什麼助學金,什麼支教,全都是惡心人的玩意!那幫有錢人全都是他媽的變態!都是他媽的戀童癖!”
幾個保安沒聽清兩人的對話,還以為許屹要揍人,紛紛過來拉他:“警察已經到了,你可別動手了!快起來快起來!”
許屹沒有掙紮,應該說,他什麼反應都沒有。
他從來都不是怕冷的人,可是此刻,他全身都被冬天的寒意入侵,手腳都彷彿被凍得沒有知覺了。
不遠處,警車已到,從上面下來三個警察,為首的警察過來看見是張貴朝,說:“怎麼又是你小子?剛出來就砍人,這回性質可不一樣了啊!”
另外兩個警察將張貴朝銬上手銬,壓回警車,又戴上手套把菜刀裝進袋裡。
“被砍的人呢?有沒有受傷?”警察問在場的人。
許屹回過神來,回答:“沒有受傷,受了點驚嚇……現在在裡面。”
警察看他一眼:“你哪位?”
“我是被砍人的家屬。”
“行吧,你倆一起去所裡做個筆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