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漾渴得不行,喝了一大口冰水終於緩過來。饑腸轆轆的她正準備吃關東煮,瞥見許屹臉上的傷,又放下了,她動手開始拆棉簽,“我來幫你清理傷口。”
“不用,我自己來。”
許屹拿過她手上的包裝袋,取出一根棉簽,照著玻璃幕牆上的反光在傷口上擦拭,很快就處理完畢。
“不貼創口貼嗎?”周漾問。
“把血擦掉就行,不然太明顯了。”他說著捲起褲腿,這才露出他小腿上更深的瘀傷,他看了一眼就飛快放下。
周漾眼尖看到了,驚訝道:“這麼嚴重?!”伸手要去檢查。
許屹攔住了她的手,聲音淡淡的:“不嚴重,過兩天就能好,你吃東西吧。”
他拒絕人的時候沒有表情,叫人揣摸不清態度。
周漾回想剛才一路走來的樣子,也不知道他有多疼,是在偷偷忍著嗎?
她邊想邊吃著關東煮,竟有些食不下咽。
許屹不時接收到她擔憂的眼神,表情和聲音都變得無奈:“真沒事,我皮糙肉厚,這不算什麼。”
“那你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說哦。”周漾叮囑。
“嗯。”他點頭。
兩人安靜地吃著東西,許屹忽然想起什麼:“對了,回去後夏夏如果問起來,你不要告訴她這些,就說我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周漾“噢”了一聲,她忽然反應過來他不願意貼創口貼的原因可能也是這個。她機械地咀嚼著食物,不經意地問:“你是怕她擔心?”
“嗯。”他垂著眸,語氣溫柔。
“你跟夏夏關系很好。”周漾又說了句。
“對。”
周漾看向他,看著他的眼睛:“你們是青梅竹馬。”她在陳述事實。
許屹愣了愣,說:“是吧。”
周漾沒話講了。
她重重咬下最後一口,拿起餐巾紙用力擦了擦嘴,再開口時聲音揚起,恢複了平時的蠻橫模樣:“我吃飽了!走吧。”
許屹看一眼杯子裡的關東煮,她只吃了三串,還剩下七八串,他提醒:“還有很多。”
“所以呢?”
他抿唇道:“我不太餓,一個人可能吃不完。”
“你吃掉也好扔垃圾箱也好,我都不管,”她再次強調,“我說了,我現在就想回家。”
許屹沉默兩秒,說:“我馬上,稍等。”
他專心致志開始吃東西,動作很快,卻很安靜,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剩下的關東煮。
周漾看了一會兒沒說話,也沒再等他,徑直往門外走去。許屹將兩瓶冰水旋緊蓋子,一併放進塑膠袋裡,拎起來快步跟上去。
周漾的脾氣來得突然,走路飛快,也不理人,許屹沉默地跟在她的身旁。經過一個公交站時,她停下來,“我走不動了,我要累死了!”
許屹遞上一瓶水:“要喝點嗎?”
“我不要,都不冰了。”周漾朝路上張望,嘟囔,“真煩,怎麼走了這麼久一輛計程車也沒有,什麼爛地方。”
許屹聽罷,看了公交站臺一眼,對周漾說:“你等我一下。”
周漾等在原地,他很快去而複返,說:“這裡有29路,要不我們坐公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