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最權威的報告就擺在他眼前告訴他謝祁延是他親生兒子,他卻一樣無法接受。
那這些年又算什麼……
鑒定結果生生刺痛著他的眼睛。
“一定是你偽造的!”謝天齊兩隻手撐著輪椅試圖站起來,被麻痺的神經不由他支配,只撐起到一半,他又狼狽地跌落回去,朝謝祁延怒吼,“姚琴呢?她為什麼不來見我?是不是你們調換了毛發弄了份假的糊弄我!”
他急速拍打輪椅扶手:“我要重做,重做!”
“有這個必要麼?”面對謝天齊的失控,謝祁延波瀾不驚,“如果不是為了證明我媽的清白,我不會浪費時間去做與你的親子鑒定,謝天齊,我說過,我寧願自己與你沒有血緣關系。”
“我媽不會再見你,永遠不會。”
她不會原諒他。
他也不配得到她的原諒。
纏在姚琴身上的結已經解開,她要的答案已經要到了。
心死了,過去就死了,無論是經歷過的美好還是承受過的千瘡百孔的傷,姚琴都選擇了釋懷。
她用幾十年的傷痛,祭奠了一份失敗的愛情。
她該醒了。
當晚,謝天齊再次突發心梗。
諮詢過曾經體檢的責任醫生,在得知自己不是先天不具備生育能力,而是後期勞累壓力過大以及身體機能下降才造成的病症後,他緊緊捏著那張鑒定報告淚流不止。
心梗患者不宜情緒激動,可謝天齊經不住這樣的結果。
這個寂靜的夜晚,響起他那身軀重重砸向地面的巨大聲響。
傭人察覺動靜呼喊家庭醫生進行緊急搶救時,上百次無休止的心肺複蘇按壓終於讓那幾乎停止的心跳再次搏動。
深夜十二點,謝祁延接了電話正要趕去醫院。
夏晚梔還穿著睡衣赤腳追上謝祁延:“我陪你去。”
老爺子打來的電話她聽到了,說謝天齊這次危在旦夕。
那會兒,電話還沒掛,謝祁延愣躺在床上兩分鐘才有反應。
“你繼續睡。”謝祁延說著就要出門。
夏晚梔緊拉著他的手,目光急切,語氣卻那樣溫柔:“阿延,你需要我。”
謝祁延眼神深邃,沉默的表情證明瞭他現在完全捋不清的思緒。
恨謝天齊麼?
那一定是恨的。
可當知道謝天齊病危那一刻,謝祁延卻理不清自己的思緒。
他怎麼能就這樣撒手人寰呢。
他就應該,一輩子活在懊悔自責的痛苦與折磨中。
這事兒沒驚動姚琴,謝祁延帶著夏晚梔倉促去了醫院,不是為謝天齊,而是為老爺子。
或許情況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嚴重,不然一向威嚴的老爺子不會哽咽落淚。
到醫院才發現,謝桉也在。
不止是謝桉。
侯夢秋也來了。
碰面的瞬間,侯夢秋下意識地拉住謝桉。
“小桉是自己偷跑回來的,我會馬上帶他走……”侯夢秋的神情充滿了恐慌。
當年她對姚琴做的事兒雖未得手,但畢竟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