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梔回過神來,點了點頭:“她問她的阿延長大後是什麼模樣。”
清風拂面,謝祁延靜默了一瞬。
夏晚梔看著他的眼睛,嗓音輕緩:“她說,你長得高,長得帥,長得白,說你性格好。”
姚琴對他是滿意的。
夏晚梔觀察著謝祁延的反應,見他笑了笑,心才也跟著落下,伸著兩隻手抓著他十指與中指把玩,歪頭道:“她很滿意你。”
謝祁延彎腰,視線與夏晚梔持平,毫不謙虛:“嗯,她生的,當然滿意。”
夏晚梔嗔他一聲:“你挺自戀啊。”
謝祁延沒反駁,問道:“那你呢?”
“我什麼?夏晚梔揚了揚下巴。
謝祁延便順勢蹭了蹭她的唇:“你滿意我麼?”
夏晚梔笑著親他一口,這時候並不吝嗇對他的誇獎:“滿意,很滿意。”
“我也是。”謝祁延眼波流轉,滿目深情。
有她在,便是最大的心安。
夏晚梔哼了哼:“我知道啊,我又沒問你滿意不滿意。”
謝祁延敢不滿意?
如果說前兩天的姚琴是充滿生機的,那今日的姚琴便是那失去生機的花骨朵,蔫嗒嗒的坐在輪椅上織毛衣。
她沒有表情,也不說話,偶爾閉眼小憩,但手裡的活兒卻沒停,夏晚梔不知道她怎麼做到的,坐在一邊安靜打量著她,心裡感覺被什麼堵住一般,難受得很。
傍晚有醫生來例行問候,姚琴配合著做檢查,醫生問什麼她就答什麼,狀態比今早要好上許多。
再晚一些,柳書白給她喂藥,正扶著她躺下休息時,聽見她冷靜的一聲:“他是阿延,對嗎?”
柳書白彎著的背脊忽地一僵,不可置信地對上她清晰的目光。
姚琴扯唇一笑,些微的苦澀的笑容裡藏著呼之欲出的驚喜:“他終於還是來了。”
良久,柳書白嘴唇微抖,語氣沉重:“是,他來找你了,他……找了很久。”
“他怪我嗎?”姚琴垂下眼睫,像在自言自語,“一定在怪我吧。”
柳書白頻頻搖頭:“要怪也是怪我,是我把你帶走的。”
精神分裂不是失憶,姚琴很多時候都記得謝祁延,記得很多以前的事情,但她身上的能量幾乎為負數,大部分時間裡,她都將這份思念深深藏在心底。
她知道自己病了,知道自己有多狼狽。
這樣的她,沒資格去見她的小阿延。
這麼多年來,她喜怒無常,柳書白處處包容照顧,她大多時候不說話,柳書白看不出她是否清醒的時候,會哄孩子似的哄她,顛三倒四地胡謅,亂七八糟地瞎扯。
她偶爾問起謝天齊時,柳書白大概是生氣了,十分哀痛地告訴她謝天齊出車禍死了。
下次再問時,柳書白會說謝天齊幹了壞事兒被抓,判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