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隔得太久,夏晚梔不確定,便沒跟謝祁延說,怕給他徒增煩憂,想著到了雲城打聽一番或許才能確定。
飛機落地前十分鐘,謝祁延睜開了眼睛,夏晚梔撫著他緊蹙的眉毛,抿唇一笑:“快到了。”
手指被一股力道緊攥著,感受到謝祁延的緊張,夏晚梔反扣住他的手拍了拍:“有我在,別怕。”
從機場到有琴小鎮需要一個半小時的車程,夏晚梔在飛機上一直守著謝祁延沒睡,這會兒眼皮子耷拉著,本想強撐著不睡,但腦袋被謝祁延輕輕一按按在了他肩膀上。
“睡會兒,聽話。”謝祁延滿眼心疼,注意到夏晚梔猶豫的表情,終於扯出點笑意,揉了把她腦袋,“有你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不怕。”
夏晚梔這才安心閉上眼睛。
一個多小時後途徑山路,車子顛簸,夏晚梔睜開惺忪的眼睛,被車窗外的風景吸引,頓時睏意消減。
到達目的地,夏晚梔心情忐忑,下意識抬頭看謝祁延,卻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緒。
“你好,你們老闆在嗎?”夏晚梔到前臺直接找人。
前臺服務員打量了幾下夏晚梔和謝祁延,隨即往隔壁茶室喊了一聲:“老闆娘,有人找。”
“來了來了,誰啊?”出來的是位大約三十歲的身著當地民族服飾的女人,看見迎面一笑的夏晚梔時愣了愣,笑道,“找我啊?有事兒嗎?”
夏晚梔心裡著急,上前給她看了看自己手機上的照片:“我想跟你打聽個人,你看看。”
老闆娘手裡抓著把瓜子,邊嗑邊湊過來看,只看了一眼便搖頭:“不認識。”
夏晚梔微怔:“不認識?你再想想,她是這家民宿前老闆的……心上人。”
說最後三個字時,夏晚梔下意識看向了謝祁延。
謝祁延對上她的目光,微微搖頭,表示自己不在意。
他的母親本就優秀,或許少女時期就已經是不少人的心上人。
若不是遇上了謝天齊……
說起前老闆,老闆娘頓時反應過來,笑道:“你說的是柳老闆吧?”
“姓什麼我不知道,十年前我來過這兒,當時只跟他打過一兩次交道,都是直接喊他老闆,他……高高瘦瘦的,人很溫柔,是個有學識的中年男人。”夏晚梔描述著那位老闆的特徵。
老闆娘一臉逗趣:“是他是他,這家店就只有一個前老闆,你一說前老闆我就知道是他了,文縐縐的嘛,他是我老師,早在……”
掰著指頭數了數,老闆娘笑道:“早在八年前他就帶著妻子出國定居了,你剛說的那個心上人,應該是他妻子吧,不過我不太確定,老師的妻子這裡生了病,常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我都沒見過幾次,記不清長什麼樣了。”
瞧見她指著腦袋說生了病,夏晚梔驀地心一緊。
“出國了?”謝祁延眉頭微蹙,“去了哪個國家?”
謝祁延氣勢太急,陡然出聲嚇了老闆娘一跳,夏晚梔上前一步,用左肩微微將他擋住,對老闆娘道:“抱歉有些失禮,您有沒有他們的聯系方式呢?說來話長,我們很著急找到他們。”
“哦……聯系方式當然有的,雖然他們去了愛爾蘭,但柳老闆可日日唸叨著他的花海,七八年前在這開民宿壓根賺不了幾個錢,要不是他給我開了份天價的工資僱我打理這片花海,我還不想幹呢。”
謝祁延旁的沒聽,只聽到了對方有聯系方式,急切道:“麻煩您幫忙聯系一下,我想知道具體地址登門拜訪他們。”
老闆娘狐疑,甩手往後退了幾步,表情不善:“你們是我老師什麼人啊?我怎麼知道你們是好人壞人,上來就問電話地址……”
“我是你老師妻子的兒子。”謝祁延微沉的嗓音叫停了老闆娘的一驚一乍。
老闆娘愣了愣:“沒……沒聽說過啊。”
“姚琴,是我母親。”謝祁延迎上她打量的視線。
老闆娘摸摸鼻子:“哪來那麼大的兒子……”
但她知道,她老師的妻子,確實名叫姚琴。
“那你等會兒,我打個電話。”老闆娘撥通號碼,等了將近一分鐘,在即將自動掛掉前,這通電話終於被接起,她寒暄了幾句,“喂,老師,最近身體可好……”
那頭罵人的聲音洪亮,謝祁延聽得不算模糊。
半分鐘後,在老闆娘提起謝祁延時,這通電話被對方毫不猶豫地結束通話。
老闆娘愣了愣,無辜朝著夏晚梔跟謝祁延攤手:“這就不關我事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