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葦沖著他們點頭,表示感謝。
然後大家注意到了她的穿著。
她揹著筐,筐裡還放著一把看上去像是新做的弓,和一些箭。那些箭的箭尾似乎還纏著稻草繩。腰側挎著大砍刀,手裡還拿著彈弓的,這一身裝束,明顯瞧著也不像是要去下地的啊。
有人就笑著問:“道南家的,你這是要幹嘛去呢?”
“去打獵啊。道南來信了,我想著去打點獵物,弄好了,給他郵過去。”
就有成了婚的婦女咯咯笑,“我是明白了,原來你不是被嚇病的,而是害了相思病了。你瞧,道南這信一來,你這病就好了。早知如此啊,就該讓道南早點給你來信。”
其他人聽了,鬨堂大笑。
蒲葦聽著這番說辭,明知道事情真相不是如此,但被這麼多人笑著,她難得覺得有點臉熱,又忍不住辯解。
“不是這樣的。”
“哈哈,都臉紅了,還說不是這樣。沒事的,小媳婦都是這樣的,大姐也是過來人,理解你,理解你。”
周圍人更是哈哈大笑。
蒲葦這次就抿起了唇,不說了。
八卦婦女嘴上的戰鬥力太強了,她還是識時務者為俊傑,少說為妙吧。
有人又問起了她,這是去哪裡打獵?還是要去打蛇嗎?山上的蛇,可不像爬到地裡的蛇,大多都躲在亂石堆中、洞xue中,不易被發現,也危險得很。
可蒲葦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她要去狼霧山?!
天吶,這人竟然要去狼霧山。她莫不是瘋了吧。
人群炸了鍋,嘰嘰喳喳著,紛紛向她訴說那狼霧山的危險。更有那當場指責陳家人的,怪他們竟然也不阻攔,竟然由著蒲葦去。
蒲葦只得放下揹筐,拿出自己做好的箭支,給大家看。
“你們瞧,這箭後面綁著繩子呢,所以,是射出去,還能收回來的。我不進去山裡面,就順著以前清出來的那條山路轉轉。碰到方便出手的,就試著打打看。我又不進去,自然不會踩到雷,沒有危險的。頂多,就是損失一些箭。”
“咦?原來還可以這樣。”
有些人開始若有所思,但有些人依舊不以為然。
“你這箭後面綁著繩,還想怎麼射中野物啊,肯定你箭還沒到,野物就先跑了。”
蒲葦微微一笑。
“對普通人來說,大概是這樣。不過你忘了,我的力氣可是很大的。我用大力氣射箭,箭嗖地一下就射出去了,哪怕後面綁著繩,影響也不會太大的。”
對啊,差點要忘了這個人力氣是很大這個事實。
照她這麼一說,似乎打到獵物,真的可行。
但是依舊,有人對比不看好。而且,那條被開出來的山路,常年被人走動,野物也是知道要躲著人的,所以要想在山路兩側發現野物,這挺玄。
不管如何,蒲葦是要上山的。
而那些人,則是要老老實實下地去的,包括陳家人。
地頭上,這些人一邊往地裡撒泥灰,充當地肥,一邊又議論開蒲葦的上山一事。談著談著,自然就又分成了兩派——看好的,和不看好的。
其中,以不看好的佔據大多數。
無論如何,“大病初癒”,剛出了屋的蒲葦,就再次以不同尋常的作為,吸引了全村的注意力。別管大家是如何看待她的,這些人,都齊齊盼起了蒲葦的歸來。
因為,只有她回來了,大家才能真正知道,她到底能不能行。
然後,傍晚時分,一個揹著筐,一手拿著弓的人,繞出狼霧山前面的那個小山頭,朝大家慢慢走來。
看那身影,分明就是蒲葦。
她越走越近的時候,下地點離蒲葦近的,按耐不住地直接放下手頭的活,沖她跑了過去。
再然後,就是驚呼聲。
似乎有越來越多的離她近的人,活都不幹了,也沖她跑去。其它離得遠的,就更按捺不住,有樣學樣,也跑過去了。
然後,所有跑過去的人,都看得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