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力懸殊。
握有權力的男人宣佈道:“我院心胸外科博士實習醫生張茂祖,值班期間未按照規定上報精麻類藥物使用情況,私自將藥物交付他人離院。雖未造成惡劣影響,但為防止此類事件再次發生,我院部會督察各重點科完善管理制度。
醫院管理委員會現對當事人作出以下處罰決定,對張茂祖醫生通報批評,扣發三個月績效工資。
科室主要負責人取消今年評優評職稱資格。
心胸外科所有科室人員當月精神文明獎取消。”
聽完處罰結果,現場一片嘩然。
“這也太嚴厲了吧!一支藥扣發三個月的錢。”
“都什麼年代了,還搞連坐這一套。罰罰領導就算了,我們這種牛馬難道草也不給吃了?”
“小張看著平時挺老實的,竟然偷拿違禁藥物,該不是拿出去賣錢吧!”
“小鎮做題家不就是想進入大城市,擺脫窮人的命運嘛!醫生掙的是辛苦錢,他有其他想法很正常。”
“……”
在場的有對決策管理層不盡人情的憤恨不平,而同科室的則更多是針對張茂祖連累自己被扣獎金的怨恨。
宣佈完,大家開始散場。
許在還坐在椅子上,轉過頭看向與自己隔了一個座的張茂祖。
他臉色煞白,憤然起身。
許在以為陸斯衡舊事重提,罰的會是她,萬萬沒想到,比陰險狡詐玩弄人心,他勝過她千萬倍。
隻字不提她,卻讓她愧疚難當。
許在走到張茂祖身邊,表情凝肅地道歉道:“張醫生,對不起。我沒想到會給你造成這麼大傷害。”
張茂祖比許在大一屆,東國西部貧困縣普通家庭,靠著全家人的託舉和自己拼了命的努力,終於用了二十六年的時間,走到了東國最重要的城市,而別人出生就在這裡。
他以為大家都一樣了,他的努力填平了出生的差距。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偏見永遠填平不了,而他存在的意義就是為有背景有關系的人背黑鍋當墊腳石。
他死死盯著許在,眼底布滿充盈的血絲。
許在呼吸一滯。
是她拖他下水的,起初他怎麼都不肯同意,直到她說出自己與陸斯衡劉清麥的關系,他才勉強答應。
誰曾想陸斯衡會恩將仇報,她拿藥也是為了還他陸家人的清白,他現在卻反咬一口。
許在拉著張茂祖白大褂的衣袖,誠懇保證道:“張醫生你放心,扣你的錢我來補。我會和院部澄清是我威逼利誘了你,你只是被我騙了。
我一定讓醫院撤銷對你的處分。”
不管她說什麼,張茂祖始終面無表情,等她全部說完,因常年寫字中指第一指節覆著厚厚老繭的右手,無力地揮開她抓著他衣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