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曉兮詫異地扭頭給了鹿鳴一個怒視,用口型質問道,你來幹嘛?!
鹿鳴的目光直接略過路曉兮,看到了她身後向自己走過來的沈燁。
他一眼認出了沈燁,樓下停車場邊吻了路曉兮的男人。
鹿鳴怔怔,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又沒有完全明白。
沈燁徑直走到鹿鳴身側,如同熟稔的老朋友,手搭上他的肩膀,熱情招呼道:“鹿鳴律師,差點就沒法見到你了,許律師跟我說你有事不能來,我真的是覺得太可惜了,好在我堅持給你打了電話。先上桌吧,兩位鹿路)律師,都別愣著了,坐我旁邊的兩個座位吧。”
路曉兮呼吸困難了起來,這頓飯,勢必是咽不下任何東西了。
鹿鳴坐在了沈燁右側,而路曉兮坐在了鹿鳴的右側,三人一排坐下。
路曉兮趁著沈燁與許律師寒暄搭話之際,轉過頭低聲責問:“不是讓你別來嗎?你怎麼說話不算數呢?”
鹿鳴喝了口水,目視前方,輕描淡寫地回答:“沈總親自給我打了電話,交待說一定要來。”
“你可真聽話…”路曉兮白了個眼,氣鼓鼓地拿起筷子,就要去夾桌上的油炸餈粑,卻被鹿鳴抬手攔住,他側過三分臉,聲音沉沉,用命令的口吻蹦出兩個字: “傷胃。”
路曉兮悻悻地縮回手,餘光卻看見沈燁嘴角冷冷地揚了揚,接著舉起酒杯站起來,對著路曉兮說道:“路律師,我敬你一杯,之前你為我們公司提供服務辛苦了。”
路曉兮雖不情願,但許律師從對面投來期盼的目光,只好站起來,撫著還未痊癒的胃,遲疑著端起了紅酒杯。
這時,鹿鳴也站了起來,高大的身軀直接把路曉兮擋在了身後,他端著紅酒杯,對著沈燁舉了舉,“沈總,我跟您喝一杯吧,其實我本就是要來的,恰好有急事不能脫身,還是來晚了,我給您陪個罪吧。”
不等沈燁拒絕,鹿鳴就仰頭一飲而盡。
路曉兮看著鹿鳴的背,多像是面堅實的盾,擋住了直面而來的傷害,讓她感到無比的踏實和安全。但想起今天電梯裡沈燁說的話,她又混沌起來。
沈燁嘴角微揚,不悅的神色難掩,從眼睛裡溢位,手中動作幹脆地,把酒一口悶下。
喝完這杯酒後,沈燁為自己倒上新酒,不罷休地再次向路曉兮舉杯,“路律師,這杯可以只有我們倆了嗎?”
路曉兮晃了晃手中還未放下的紅酒杯,“沈總,當然可以,這杯是我敬你。”
她將紅酒杯向沈燁手中杯碰去,一聲清脆利落的聲響後,鹿鳴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路律師昨天胃出血才出院,要不算了吧。”
沈燁扯了扯嘴角,“路律師,你什麼時候生病了,我都不知道呢。”
許律師見場面漸冷,趕緊過來打圓場,“沈總,是我的問題,我沒告訴你,其實路律師前兩個星期是生病了,所以才不能繼續服務貴公司,您還請見諒,我敬您一杯吧。”
沈燁的臉色更加難看,含沙射影道:“這樣嗎?那鹿鳴律師跟路律師關系一定很好吧平時,連她生了什麼病都知道?”
這時,許律師團隊的陳露露律師瞪大了雙眼,滿臉吃到瓜的驚喜神色,掩著嘴驚呼起來:“我想起來了!我就說曉兮為什麼那麼眼熟,她不就是一年多前來過咱們所面試的那個,鹿鳴律師的女朋友嗎?”
團隊的另一名女律師隔著眼鏡片,仔細端詳了會路曉兮,滿臉詫異地附和道:“沒錯耶,我當時就在面試現場幫忙,真的是她耶!因為當時面試過程非常精彩,所以這件事所裡人好多都知道,你一說,我也瞬間想起來了。”
局面難堪起來,氣氛異常微妙與詭異。
路曉兮覺得大腦缺氧快要窒息,冷汗直流,腦中組織著語言,給這個誤會一個簡短又合理的解釋。但越著急,腦子越亂,話到了口邊,又不知如何脫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