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拖一段時間吧,他想。
許蓓貝知道任章南已經消氣,便松開了環著他脖子的雙手,輕輕吻了一下他的臉頰,接著提起地上的袋子,嬌柔地說:“你肯定又一天沒吃飯吧,我給你做點吃的,你等我一會。”
任章南還在原地恍惚,許蓓貝已經拎上袋子,欣喜地向廚房走去。
很快,許蓓貝就準備好了一桌飯菜,她旋開蓋子,講紅酒緩緩倒入兩個高腳杯中,紅色液體像是情人慾念起時噴張的血液,甜膩飄進了鼻腔裡,心跟著顫了顫。
“章南,出來吃飯吧。”她向書房呼喊。
任章南沒精打采地走進餐廳,抬眼掃視了一圈,注意到了桌上不同尋常的紅酒,以及故意調暗的燈光,藍芽音箱裡放出的靡靡的純音樂,加上許蓓貝投過來的低垂繾綣的眼神,這曖昧的氛圍,讓他心裡一咯噔。
現在的他,雖暫時打消了分手的念頭,但也不想跟許蓓貝有任何更進一步的可能。
他不安地拉開桌子,在許蓓貝灼熱的目光中,惴惴地坐下來。
他問:“今天,你怎麼突然想起要喝酒了。”
“章南,我最近反思了很多,這段時間,我確實讓你很為難,但是我覺得我變了,從今天開始,我就是全新的我,一個會理解你,溫柔體貼你,不會亂發脾氣的女朋友,所以,我想要喝酒慶祝一下,慶祝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說著,許蓓貝舉起酒杯。
任章南顯然還沒反應過來,雙手僵滯地放在桌子下。
許蓓貝並不在意,自顧自起身越過桌子,與他還未拿起的紅酒杯輕碰一下,又徑直貼近任章男的臉,自然地親吻了他的臉頰,接著把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
任章南只好也懨懨地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這頓鴻門宴,任章南在許蓓貝的各種慶祝理由中頻頻舉杯,很快喝掉了半瓶酒。
許蓓貝瞧了瞧已經面紅耳赤的任章南,覺得時機已到,於是她裝作起身去拿食物,藉此繞到他的身後,把柔軟溫潤的手緩緩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任章南被嚇得渾身一激靈,他轉頭去瞧,卻撞上了許蓓貝情意綿綿的目光。
她的手,順著他的肩膀,慢慢地往下,她的唇,也順便覆上了他的耳朵和脖子。
“蓓貝,那個,我…”
眼看著事情朝著不可控制的方向去,任章南努力想著合適的逃脫理由,但許蓓貝把手貼在了他的嘴上,語調綿綿:“噓,章南,別說話,我們都三年了,你不要有負擔,真的,是我願意的,我改變想法了。”
她嫋娜地繞到了身前,坐在了任章南的大腿上,像一隻妖嬈的美女蛇,纏在了他的身上,彷彿下一秒,就要一口吞掉獵物。
正當她要把唇貼上去的時候,卻感覺裙子底下有一股液體流出,她慌張地起身,伸手探了探,沾染了一手的血水,血跡把她的裙子,以及任章南的褲子,都暈染上零星血跡。
她只好難堪地往衛生間跑去。
任章南看著褲子上的血跡,長長舒了一口氣。
許蓓貝的心情就無法這樣輕鬆了,衛生間裡,她憤憤搓洗著手上的血跡,鏡子裡精心描畫過妝容的自己,像一個滑稽小醜。
她惡狠狠地把水甩向了鏡子。
鏡子人,在水漬的折射下,變得面容扭曲又詭異。
我不會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