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隨著閱歷漸長,這種觀點不斷遭到質疑。
某次,她與路曉兮談論此事的時候,路曉兮半天沒有合上嘴。
路曉兮沒有想到在 21 世紀的大學生口中還能聽到如此言論,她喝了一大口水,緩了緩情緒後,說道:“可是,性是愛情中基本的要素,只要二人互相喜歡,發生關系應該是一件浪漫美好的事情。”
許蓓貝似懂非懂地搖晃著腦袋。
路曉兮換了一種許蓓貝更容易理解的說法,“思修你學了吧,書裡寫了呀, 愛情的三要素是性愛,責任和理想 。”
許蓓貝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她晃了晃紅酒瓶子,紅色液體撞擊玻璃壁身,在狹小空間被激蕩起小水花,聲音清脆,如她現在澎湃又忐忑的心情。
“叮咚”, 許蓓貝摁響了任章南家的門鈴,門內在門口用力地打了幾個哈欠,好讓自己的眼角帶出一些淚花來。
好一會,門內漸響起一陣拖鞋趿拉聲,開啟門後,任章南神情憔悴,蓬頭垢面地出現了,一看就是窩在家裡連打了幾天的遊戲。
這卻讓許蓓貝鬆了一口氣,只要任章南不是揹著她獨自出去逍遙自在,兩人的關系就還有轉機。
任章南看到突然出現在家門口的許蓓貝,錯愕無語,他原以為許蓓貝絕不會在吵架後主動找對方,想趁此機會給兩人一段冷靜期,接著再找合適時機提出分手。
但許蓓貝竟然不請自來。
他想著,或許今天就是向許蓓貝攤牌的好機會。
他糾結著如何開口之時,許蓓貝卻欲語淚先流,她眉頭蹙起小八字,輕咬嘴唇,淚水一顆顆地往下掉進低胸領口中。
她直勾勾盯著任章南,委屈巴巴地哀訴起來:“章南,這周你都跑哪裡去了?我,我這一週不知道怎麼過的,我回去想了很久,我知道是我錯了,那天機場的事情是我不對,我們…能像以前一樣嗎?我不想再冷戰了,我太難受了…”
說著,淚水十分配合地洶湧,身體因抽泣而不停地起伏著。
許蓓貝主動示弱又梨花帶雨的模樣,讓任章男已經到了嘴巴的話,又默默嚥了回去。
他拍了拍許蓓貝的肩膀,疏離又客套地說:“別哭了,有什麼話先進來說吧,站在門口鄰居看了不好。“
門被關上的一刻,許蓓貝暗自竊喜起來,快速盤算著如何進一步推進今晚的粉紅小計劃。
任章南關好門剛回過身,許蓓貝就伸手去拉他的手,悽悽嚶嚶地說:“章南,我這次真的知道錯了,之前我知道自己太任性了,那也是因為我太過於在乎你了,最近,你好像對我都不太在意了,所以我才會那樣的。我們和好吧好不好?好不好?”
面對許蓓貝一反常態的柔弱姿態,任章南不知所措起來,好不容易積攢起提分手的勇氣,此刻消解了兩三分,再想起自己才是這場鬧劇的罪魁禍首,愧疚感又讓這勇氣少了幾分。
他垂下頭時,“不小心”就瞥見了許蓓貝手腕上那道故意展露在他面前的傷口。
他一時慌了神。
提分手的勇氣,大約已經完全消散。
任章南現在只想回到三年前,給打了那通電話的自己,一個響亮的嘴巴子。
真正厲害的獵人總會以獵物的姿態出現。透過朦朧的淚眼,許任章南震驚又內疚的表情被盡收眼底,她確認獵物已經上鈎。
今晚計劃實施的前提條件已經基本具備。
她一把環住了任章南的脖子,踮起腳尖,伸出舌頭,去輕舔著他的耳垂,用溫柔一擊,去攻陷他最後的心理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