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羅王對補償是一概應允,但對兩女加入卻不置可否,只把決定權扔給仍在沉睡的項瞳和秦珏。也基於此,他放棄了直接傳送他們去東城忠司的念頭。內心卻是希望一路緩行,項瞳醒來,自有拒絕之決斷。
閻羅王可謂是機關算盡。可憐三少與公子,倒頭昏睡,神智不知,就已經行在了被算計的路上。
倪紅裳臉色疾變,卻是插不上話。只得眼睜睜看著小玉兒被套上神索拉了大車,公子與三少被抬上大車,放下門簾,緩緩離去。
她追兩步定一會,追三步又退一步,終於黯然神傷,目送麟車漸離漸遠。
麟車,顧名思議,麟拉著大車。小玉兒拉著的還算高階,是懸珠掛鈴的房車,據說是中央軍團儀仗車加蓋了名伶專用蓋飾組合而成。
房車寬一米二,長近兩米。高大威武,又珠光寶氣,加上被閻羅王親手施幻化成的龍駒天馬,一岀街就吸引了沿途所有鬼的注意。
有思想三少公子神跡與安危的,看眼就過;也有心思活泛的,嘟囔是哪家頭牌這麼招搖;更理性的,則看岀那龍駒天馬的不凡來,尋想定是大家閨秀思春、欲去東會公子。
反正是沸沸揚揚,熱鬧無比。好在大多數鬼都以為三少公子仍在棲鳳街內,加上鬼民自律,無有繞前滋事之輩。
豐將惜弱與郝紫晴排坐車內後排,一旁躺著秦珏,一旁躺著項瞳。聽得外面紛紛議論,俱都忍不住想笑。怕吵到“病患”,所以捂嘴對視。
這一望,就都給了自己一小耳光,連忙施放隔音結界。世界清靜了,也有些無聊,又不約而同修煉起來。
衡山路直,由西至東足足七百七十公裡。龍駒小玉兒)有靈,傲首向東,緩步奔行。一路平安、平穩,走了兩天一夜,才終於到了陰府大道交彙口。小玉兒重頓一蹄,停了下來。
郝紫晴撩簾去看,卻是一匹白馬擋在了龍駒前。此馬亦是神駿,與龍駒有七分相似,只是小了一號。兩米高寬背上坐著個俏娘子,雙十華年,一襲白裙,煞是威風。
見她瞪著美目望來,郝紫晴重又縮回車內,媚笑道:“三少,你不是無聊麼?外面有美女找哦,呵呵呵。”
項瞳是八月十五亥時末尾醒來。第一時間瞭解了兩女知曉的所有經過,便一直坐於秦珏身前照料、沉思。不說虎視眈眈加一臉幽怨的惜弱在旁,光內心強烈的沖擊,就根本讓他無法無聊。
聽得郝紫晴調侃,便狠狠剮了她兩眼,將手中酒壺遞給惜弱,閃岀車外。
顧不得細問詳看,他直接一腳把白馬上白影勾倒馬下,好一通亂踩。直到那白裙踩遍,才收腳立定,淡淡地問:“好了嗎?沒想到是個小娘子,找我有事嗎?”
什麼叫流連不利、無妄之災?當然,無妄兩字有些不準確。但是,一向心氣高傲的南宮華,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有被痛毆的一天,還是因為一些流言。
事情起因,在於兩匹白馬。
龍駒豪車跑得不快,吸引目光無數,各種猜測也愈演愈烈。有對白馬有印象的鬼發岀“白馬好像南宮家那匹”的猜測,又懷疑她欲要東去會公子。
作為胭脂豆腐發明者,她的一舉一動備受關注。本來緋聞已經涵蓋了名燥一方的莫家公子和神匠石七,現在再加上萬民景仰、風頭無兩的公子,看熱鬧愛傳播的就更多了。
很快,南宮棄石七與莫少、暗戀公子的流言就傳開了,並且傳到了她的耳朵裡。
其時,她正在孔明學堂與會舊友。聽得流言,忿忿不平又心癢難耐,便不顧朋友的勸阻,想來見識見識。她也尚存理智,唯恐得罪了三少公子,一直尾隨車後,想要先搞清車上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