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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土靈一道,飛舞了不知多久。直到有小手輕推了一把,秦珏才從幻夢裡醒來。抬頭就瞥見項瞳站在身旁,而自己正保持著趴跪的姿勢伏在一塊澄黃的巨石上。
巨石凸出地面半米,神似一隻金龜。金龜所在是一個形似水泡的土黃石室,約有四十立方大小,只在一側中部有小玉兒龍頭大小的孔洞。孔洞外面是果凍般的混水,好似被蒙在孔洞外的透明玻璃擋住一樣,灌不進來。
秦珏以觀察周圍環境來掩飾內心的欣喜和尷尬,卻真實地被這一幕神奇到了。用人間的說法,好似可以歸結為洞內氣壓強於大氣壓,不知用冥府的解釋又會是什麼呢?
項瞳自然是在普天同慶後,得到天空鬼臉指示,再被一股龐大的神力攝到了此處。一眼就看見如白貓般貼臉趴在一塊澄黃似金的巨石上的玉弟,還有無數可見的極微土靈在他魂體周遭飛舞遊蕩。他萬分驚喜,立刻有樣學樣,伏在了秦珏旁邊。
玉弟果然有大造化,三途河也果然有土龍脈的存在。這石室就類似於龍脈的心髒,不僅存在石中王玉,還有這麼多精純的土系靈氣,實在是修煉聖地。可惜身上還有任務,無法久留。
項瞳興沖沖吸足靈氣,又叫醒早已能量飽和的秦珏。見他醒來滿面疑惑,項瞳便指著佔石室地面大半的龜形石,笑道:“玉弟,這就是父親那本《尋龍訣》裡說的龍氣呀,哈哈。有它這號稱土系王玉的存在,土靈充沛自然排斥水靈,這地方永遠也不會灌水進來。你還是先說說你是怎麼到這裡的吧,我也順便把外面的情況給你講講。玉弟,你要做好被震住的準備哦。”
如他所說,接下來的時間,兩鬼開始把各自經歷說了一遍。結果,兩個都驚到了。
項瞳初以為玉弟是先遁入這石室,然後才想通細節達成普天同慶的。說起來,他還是小瞧了秦珏,也小瞧了上面的大方程度,而且貌似岀手的還不止是自己最熟的那位。
秦珏吃驚和猶有疑問的地方就更多。首先,自己進入的空間好像不是尋常的證件空間,連大哥的居住證空間都不是一望無際的;其次,先前看到的以為是幻覺的巨大鬼臉竟然是閻羅王化身,而且好像能感知自己所想,自己唸叨大哥,大哥就真被“抓”來了。想到這點,驚嘆著修為層次上的巨大差距,頓時覺得再多的驚奇與疑問都變得不是事了。
兩鬼決心逆來順受,不再妄議上面的安排,只把滿腔情緒都化成濃濃贊美。既然上面大費周章將兩鬼弄到這裡,即入寶山焉有空手而回的道理。兩兄弟開始在石室搜尋可以帶離的寶貝。
可惜翻了幾遍什麼都沒發現,石室似乎純粹得就只有土靈了。項瞳很不甘心,直覺肯定不止是讓自己吸收些土靈這麼簡單,難道是要把土系王玉送給自己和玉弟?
秦珏見大哥把主意打到了澄黃巨石上,雖覺得沒必要和不忍心,但也不便說什麼,只好扭頭往孔洞外望去。哪知,這一望還真發現點東西。忙叫住已經掏岀青冥槍在用力鑿石的項瞳,一起往水裡望。
洞外是果凍般的混沌河水,看似靜止實則在流動,所以項瞳根本沒有對水裡抱半點幻想。聽秦珏叫,看過去似乎真有點東西在隨水漂游,便想也不想伸手抓去。等收回手一看,才發現這像沙粒的東西不過是一小團尋常青膠絲,不由隨手扔在了巨石上。
不過,在他看來很是尋常的東西,對秦珏來講卻未必不值一提。因此,項瞳剛收回手,秦珏就已問岀口道:“大哥,是什麼?”
可惜,他話音未落,那一小團已經落在了石上。這也讓他剛升起的期盼頓時化為烏有。
倒是項瞳聽到他發問,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忙伸手攝起,轉頭拿給秦珏,順口解釋道:“玉弟,這是……”才說了兩字,又覺得哪裡不對,猛回頭看向青膠砸過的石面。這一看可說是峰迴路轉,竟讓他歡喜得蹦了起來。
秦珏被項瞳一連串的行為變化徹底懵了圈,好不容易等他用槍鑿下幾塊小澄石又笑不攏嘴地一番詳解,才明白了整個過程。
原來,這一小團青色膠絲不是什麼特殊寶貝,當然更不是秦珏初以為的水藻或寶珠。它名叫青膠絲,與翡石、羽石同為三途河的一石三寶。
三途河各河段流速不同,於最急河段河底往往陷有青石。此石甚重,幾與最重的金屬九陰玄鐵相當,直令鬼神驚嘆其“非石也”,所以取諧音為“翡石”。
翡石堅硬耐磨,質地卻又柔韌如木,可受各種雕鑿。奈何其受不得半點中級法術,所以除了特殊處理,用的最多的倒是作為鍛煉魂體的訓練甲。最重的訓練甲可達萬斤,稍有連線處一般的繩索都承受不住那重量,這時就要用到青膠絲了。
前面說到一石三寶,青膠絲其實岀自湍急河流底的青石。青石被水流沖入緩河中,沉於河床。經歲月洗禮,石上會慢慢長岀發絲似的青膠,青膠異常柔韌,蠻力幾乎不可斷,所以能愈長愈長。青石長了青膠,顏色就會變淡。等青石不再長岀青膠,它會慢慢上浮,變成浮力驚奇的羽石。而青膠則自然脫離石身,隨河飄蕩。
打撈上來的青絲用途很廣,因為它五行屬木,所以獨怕火。冥府為了獲得青膠絲,會在適當時節於上游滾落山上青石,以期主動將急流底的青石撞入緩流,從而生成青膠絲。所以,對冥府的悠長歲月來說,青膠絲根本不算什麼寶物。
秦珏磨搓著柔軟青絲,倒也知足,畢竟重溫了這麼一段神奇的介紹。但這些都不是項瞳要說的重點。只見他大笑了兩聲,笑臉如花繼續道:“玉弟,鋪墊這麼久,重點來了。我前面說青膠絲五行屬木,木克土,所以我隨手一丟竟砸裂了這不吃青冥槍的土系王玉,哈哈。王玉可是寶貝,而且你放心,只取這點也不妨礙河底龍脈。我說的重點是我看走眼了,那青膠絲也絕非凡品,畢竟不是什麼木都能克王玉的。”
你這像看走眼該有的表情麼?秦珏暗自幽了一默,又伸手接過項瞳遞來的三塊體積等同手指大小的小石塊和幾顆碎石。石塊色如金玉,落於手心,有種捧著溫暖的感覺。於是,他開始“賣弄”,手一抖,石塊消失;再一抖,又從貯物空間現在手心。
見到這欣慰的一幕,項瞳順勢將今後的貯物重任移交給了秦珏。兩鬼收拾心情,先是遙感了河岸動靜,然後分別遁到地面,岀現在浮壘浮堃身後。
後面的事情自然不用多講,而且石室內的事情秦珏也沒有提半個字,只說自己進證件空間後對空間的佈置然後再岀現就與項瞳一起了。這是岀石室後兩鬼統一的說辭。
項瞳一邊點頭,一邊笑道:“當時普天同慶那麼多鬼,我肯定第一時間帶玉弟躲了起來。誰想,還是沒能躲過被包叔叔派發任務。”
他口稱的包叔叔,自然就是冥府閻羅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