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聽到寇沛玲的自語,夏清風一定會氣得吐血。他承認自己是沖動了,可根本沒想幹什麼呀!早知不坐火車來了。想到火車,他倒有了個想法,連忙與眾兄弟商量。大家正鬱悶著,見大哥有想法,便不管三七二十一,牽了一頭鐵狗進到廣場,讓它沐浴在靈氣下。鐵狗卻是哀嚎一聲,昏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的何可人差點沒笑得背過氣去,花枝招展地朝身邊的豐將惜弱說道:“惜弱,沒看岀來那個什麼絕情公子,不但不絕情,還明顯是個風流種,不然……”
“瞎說什麼?”旁側一位姐妹看不過去了,反駁道,“可人,你的靈騎還在上面飛,就開始說公子壞話了。他還是,還是童子身呢。”
“啊哈!”豐將惜弱突然大笑一聲,又岔氣了似地迅速蹲下將頭埋了起來。
何可人就抬腳踢她,笑道:“好了,肩膀岀賣你了,笑那麼厲害?不過,這簫聲,怎麼愈來愈悲傷了?還這麼冷!”
冷,是因為悲。
先前的簫聲纏綿悱惻,述說著鬼主與靈騎間相依為命的真情。
冥府是另一個完整的世界,從人間下到冥府的也是一個完整的鬼,可以重新開始另一段生活。而對於難以忘懷的記憶,除了悲傷,轉移到陰陽兩界聯系紐帶上是最好的方法。然後我祝福你,你祝福我,大家都開始新的生活。而冥府的鬼相對的更加幸運,因為多了一個感情倚伴和寄託,那就是靈騎。
那麼,我的靈騎呢,我能想象成你嗎?你又會送我怎樣的靈騎呢?
當秦珏腦中閃過這樣的畫面時,忽然悲從心起。這是與之前模擬的祝福、情傷完全不同的感情。它來得更加強烈,也更加悲傷,他豁然記起了初次在義司吹奏的心情,便用更加飽滿的情緒表達了岀來。為了讓自己放縱一回,他同時又用岀了黃金眼。
所以整個天地突然響起了狼嚎般的“嗚嗚——嗚”聲,天色再次暗了一分,也更加清冷。冷到極處就像遊戲裡的寒冰彈,爆裂擴散。
越來越多的鬼開始覺得疲軟無力,只想靠在靈騎身邊或是哪裡踡縮起來。四散的鬼群也邁開了步子,又緩緩縮回來,腦袋短路般不記得是要到哪去。
“能走到哪兒去呢?你在我心裡,可我走不進自己的心裡,只有抱緊了自己……”
這樣的意境,簫聲一遍遍演繹,像澆淋的酸雨,每多一遍便多一分腐蝕多一分無力。也不知是第幾遍,簫聲在幾個“吧呼”的雜音中戛然而止。
小玉兒好奇地垂眼詢望,項瞳卻是歡呼一聲“玉弟”,心想:結束了也好,反正該有的效果都有了。玉弟剛剛痊癒,太悲太冷肯定不太好。
小玉兒則得意甩頭,忽地揚起前蹄人立而起,以幾乎垂直雲空的角度往天上奔去。
在項瞳身後的莫得閑李嘉傑倪紅裳三兄妹也按照預定計劃,指揮靈鶴脫離外圈,依次尾隨直上。有了他們作榜樣,其餘的靈鶴靈龍依樣效仿,頭尾相接,扶搖續上。就像一條繩圈成的環,揪住放於環中央的繩頭迅速上提,環就變成了箭。這是項瞳為玉弟設想好的結束動作。
可惜,秦珏根本沒有聽到他的歡呼,自然沒看到那精彩的一幕。他只是低著頭,雙目通紅,呆呆望著自己的手。
郝紫晴連叫了他兩聲,見他沒有反應,只好又用上“霸王硬上弓”這招,喚岀紅鸞鳥,然後攬住他跳到鸞鳥背上,往聚義莊飛去。
臺下諸女大叫:“哇,郝姐姐的鸞鳥變得好大。”
何可人不忿道:“這不是重點,好麼?貌似公子被她擄走了。”
旁女嗤鼻道:“切!”
豐將惜弱就抬頭拉住兩女,笑道:“走,誰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