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親衛頭頭看我:“姑娘,這叫弓弩,射程可達百米左右。”
才說著,兩名親衛將箭矢朝崖對面投射出去。
咻的一聲,我驚奇地看著鋒利的箭矢眨眼沒入崖對面黝黑的樹叢。親衛拉了拉繩索,確認牢固後將繩索的這一段系在旁邊的大石上,再次確認是否牢固。
屏障又搖搖欲墜了。陰兵千軍萬馬,我這點屏障很是吃力。而我救人未救下,倒是先讓自己流血過多了。
我怨不得任何人,連自己也怨不得。
秦王的辦法是要從這裡憑借一根繩子撤離到對面,為掙點時間,我一連畫了數道血符甩上去加固。
親衛頭頭奇奇怪怪的看著我動作,忽道:“姑娘,怎麼你好像一點都不怕的樣子?”
聽他的語氣,應是早就想問我這句話了,只是到眼下才好不容易得點空隙問。
我頓了頓:“……我天生比較膽大。”
親衛頭頭似是不得真答案不罷休:“這些是陰兵!”
我還真挺想回他一句“我自己也是個死的”,不過轉念他們遇上陰兵已夠倒黴了,並且還未從這困境中真正逃出呢,我便實在不願再做缺德事驚嚇對方。
我挺為難的。
秦王阻止自己親衛的好奇心:“衛恆。”
被叫衛恆的親衛頭頭立馬將自己尋根問底的心思收斂得妥妥帖帖。
兩親衛打頭陣,另拿一根繩索綁腰身上,然後四肢攀抓那根投射對面的繩索,整個人倒掛在上面,如個壁虎般,蹭蹭順著繩索往對面爬去。
我看得心驚肉跳,若不是這幾個軍營裡摸滾打爬的人都身負有傷,我倒不至於這般驚心。底下還不曉得是什麼樣的懸崖深淵,他們才一番血戰,稍有體力不支或傷重無法使力,掉下去可再沒九死一生的可能了。
打頭陣的親衛尚算利索,沒出意外,一路平平順順過去了。
到了對面,高呼:“殿下,安全!”
接收到資訊,秦王又是一眼神,兩個親衛緊接著如前一對親衛的方法快速行動起來。
六個親衛,兩趟過去,崖邊大石上便只剩秦王和兩個親衛,以及我。
親衛頭頭和另一個負責斷後,我尚心疼我流的血,秦王出聲叫我我才曉得他在看我。
我看看他,又看看懸掛空中的繩索,嚥了咽口水,道:“這個技術活我幹不來,你們走就好。”
親衛頭頭介面道:“那姑娘你怎麼辦?”
我打哈哈:“我自有辦法,你們不用管我。”
秦王眼神幽深,也不說話,只沉沉地看著我。
親衛頭頭恍若是他的代言發聲器,問題又多心腸又熱,只是熱得不大合情形:“那怎麼行呢?姑娘你出手相助,我們可不能留你一個人。說起來還不知道姑娘尊姓大名,脫險之後我們定要好好感謝姑娘!”
這便是多管閑事的不好之處。我暗暗唉聲嘆氣,我不想要感謝報答。
但我覺得我若是把這話說出來,這位親衛仁兄估摸要給我在這不合適的場地不合適的時間來上一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說教。
都說秦王麾下強軍猛將如雲,怎的一個親衛頭頭卻稍話癆了些?
我拿話岔開道:“屏障支撐不了多久,你們還是快走吧。”
我透過屏障目視遠處,這潮水般撲上來的千軍萬馬亦是訓練有素的,統領他們的將軍正騎馬立在斜坡一高地上,指揮著他們。
不曉得是哪個朝代的哪位名將,使的是長槍兵器。
搖搖相望,我直覺他要做出什麼行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