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驚濤駭浪,但電光火石,我顧不得她是如何突然輕易破除皮皮留在寶兒身上的防護結印佔據寶兒,外頭飄著的兩條人命才是眼前要命事。
我把自己逼出應對策略:“寶兒,你是個好孩子,你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的。什麼樣的錯付什麼樣的代價,她們要受教訓,但代價不是她們的命。”
我祈求能喚醒寶兒,哪怕一時半會。
一百年前的宴恪便是盛怒之時,面上亦不失內裡爾雅有禮的氣質。
月露定定凝視我會兒,禮儀周全既無狐貍的目下無塵亦無唐老大的不屑輕視,她說:“她們欺負她,她心裡也討厭她們,殺了,最好。”
我自認沒有能夠和一個瘋子講清道理的本事,所以我也就不搭理她,只管說:“寶兒,之前我們已經教訓過她們。雖然她們也還沒有改變多少,但是沒關系,我們可以一直教訓到她們改變為止。這是我們約好的。寶兒希望看到的是大家都能和睦共處,寶兒希望為此做出努力。寶兒說,不希望再被別人左右了,要變得更獨立堅強……寶兒,人命有多重?你的命有多重?你是能體會的,所以我知道你不會這麼做的……”
寶兒眼神變了變,月露眸色微沉,掐指一動,兩個女生完全就是提線紙偶,在她的狂風驟力操控下噼啪朝我和小天砸來。
我倆可沒得避,還得迎上前,一人一個抱了滾滿懷接住。
滿肚苦水沒處說,才略略穩住身體,月露已近在眼前,我猛地將懷裡的女生推給小天,正面一掌接下她的一掌。
兩力相抵,但亦誰都沒退一步,眨眼的功夫,我們已過七八招。
時隔百年再次和她交手,竟是沒有半分陌生感。
月露卻打的是無意和我持久戰的計劃,十來招後,她故技重施換物件將小天隔空吸過來,當胸一掌拍出去。
小天一身怪力縱是異於常人,但在猝不及防之下,又兼護兩個女生,一時應急慢上半拍,硬生生教月露一重掌劈飛出天臺外。
我飛撲過去,堪堪在他落下天臺牆頭之下能夠著他的距離把人拉住了。但胸前肋骨似乎有咔擦悶響,管不得是錯覺還是幻覺,是斷否還是沒斷,我肋骨壓在橫欄牆頭上,痛得沒眼淚。
小天真材實料,重量喜人,飄飄蕩蕩吊在外面。我估摸著在我將他拉上來之前,我的手有很大可能得先被他扯斷。
天地不靈,我一心一意卯勁兒將人往上拖。
小天屏息不語,以免我要多費心力和他說話。
這等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境地,我除卻救人外別無他法可想,但對方卻可以有許許多多的行動。
小天另一隻手很快可夠著牆頭,再借自己的力,半個身子就要爬上牆頭。我彎下倒吊的上半身得以恢複直起。
一隻手從我前胸穿過。
我感到自己的面部表情和手上的動作一併僵住。
底下是同樣僵住動作,模樣驚變的小天。
他大驚失色的喊:“阿離——”
我看見從自己胸前穿過的那隻手,滿眼的紅,鮮血從指尖處滴下,落在小天面上。
在短暫的片刻,我完全感覺不到痛。
但也只是短暫的片刻。
記憶裡,是百年前,宴恪那把匕首插入我身體的肉質濕潤聲。
如今,月露用的是寶兒一條年輕鮮嫩的手,如刀似劍,穿過我心髒。
那隻手往前推了一下,我撕心裂肺的精神慟嚎竟然還被壓制在全身的劇痛下而無法以聲音表現發出。
一股無形強烈的威壓氣息籠罩上來,月露壓在我背後,聲音貼在我耳畔,涼涼的:“雖然讓人驗證多次,不過我還是想親自驗證一次。你這個不死身,確實很不同凡響。”
充斥我所有感官的,是撕心裂肺的痛!
我牙根窩都是冰寒徹骨的冷意,顫顫抖著頹廢又嘲諷地發出一聲短促低低的冷笑。
原來唐老大的出場是為引開白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