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皮皮與小天心有彼此可就是不在一起的糾結狀態,這對的關系可謂進展喜人。
不知不覺間,竟是好到這種程度了麼?
正是夕陽西下,霞彩壯麗。瞧過去看一對璧人,真真兒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無比登對。
我一時竟看得有些痴。
兩千年前,他們也是這般相處的麼?
我再沒有像這時看狐貍這般順眼過。他向來除了囂張,什麼都缺。但這時候他除了囂張,似乎什麼都有了。
我看人的眼光果然是不錯的。狐貍其人,就是安安靜靜不說話的時候才最高貴美麗。
十夜應是碰到困境,手執白字的模樣自我看見便沒動過。良久,她纖手收回,白字落回棋盒。
聽見她舒適的聲音說:“我輸了。”語裡全無懊惱或不服氣。
我笑狐貍這個老不羞的,幾千年道行欺負一個未成年少女。只是十夜年紀雖小,卻是個很有擔當的小大人。她輸得心服口服,謙恭謹禮。
還虛心向狐貍討教:“你這步棋下得真好,我一點都沒能想到。”
狐貍噙著笑意說:“我下的棋每一步都好。”
十夜很能適應狐貍的自戀自大,望著棋局又說:“這一步呢,你先走的這裡,這裡的防守那時對你明明是毫無用處的,甚至只是浪費的一步棋。還有這裡……”
她入局即迷,轉瞬就重陷入那一盤結束的棋中。
我眼見著狐貍好看的眉微微揚起,待十夜沉思過,他對她說:“你若想知道,就得叫我老師。我全教給你。”
我在廊上瞪眼張大嘴,這、這個登徒子,他、他在調戲十夜——
十夜卻全然不察,看他說:“可以嗎?你教我,這樣會耽擱你的時間。”
狐貍說:“沒關系。你願意學我便教。”
我看不下去,但沒去破壞倆人郎情“妾意”的美好相處。只是想,若愛女如命的桑先生知曉家裡請來的空有一張皮相的窮光蛋保鏢對自己的女兒懷有不軌之心後,要劈了狐貍的話,我是隻會作壁上觀的。
日子開始大面積的不平靜。
唐樓不是對長古街出手,而是開始協助月露在整個城裡的捕獵行動。
再次發生少女失蹤的當天晚上,大熊就給我來了電話。
一直著人在晚上巡邏的他們,碰上唐樓的人了。因為唐樓人的阻擾,再次出現的阿盞輕松帶走了當晚那位被盯上的少女。
大熊說:“鬼鬼,我在這裡生活很多年了,我熱愛這座城,希望守護這座城。我知道形勢會越來越嚴重,現在,我想知道我們真正的對手是什麼,你可以告訴我嗎?”
我沒有再瞞著的權利與理由。月露與唐老大,確鑿無疑狼狽為奸。
從那天起,城裡少女的失蹤以三天兩頭發生一單的速率在進行著。這本該是能引起社會恐慌的案件,可是,現狀卻是被壓下去。
大熊再次來電話的時候,語氣凝重:“唐老大這個人,藏得太深了。這麼多年,他在城裡經營出來的人脈網,你一定會吃驚的。”
我當然吃驚,同時對狐貍一言難盡無以言喻。
不管月露和唐老大將來鹿死誰手,那都是在解決掉我們之後的事。在這之前,唐老大的人脈網會成為月露強力的幫助。
若這一世她像民國那時弄到那般位高權重的身份,我們統一的只是做炮灰的命。
我對狐貍嘆無可嘆:“你若是稍稍用一點心思,哪怕只是一點,經營你的人際關系,無論是在妖族還是人族,我們今天也不會是這麼被動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