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張嘴,有點兒愣。
皮皮記功一樣回頭問我:“我說話算數,敢傷你的人,我劈他。你怎麼說?”
我再一愣,後微微驚心,然後呆若木雞,胸口翻江倒海的滾。
皮皮當年失手傷我,因著愧疚,她在阿年跟前作約定,說日後但凡有誰傷我,她一定先劈那人為我討公道。
她、她來真的啊?
可是我看看周圍,難以高興起來。周圍食人魚一樣的目光可是將我倆虎視眈眈盯著。
我默了一陣,無可奈何亦無可責怪地將皮皮望著:“我不動手,伯樂因我而動手。我感覺自己像個懷璧其罪的倒黴蛋。”
皮皮登時擰眉心,嫌棄我不領她好意:“怎麼,幫你討公道還不高興?”
我揚調詠嘆:“高興!不過對面那夥人看起來要將我倆生吞活剝呢。”
皮皮滿意地笑了笑,瀟灑地抬手撩一把她高綁的飛揚長發,轉回身去,一點不把對方想把我們生吞活剝當回事。
領頭的男人這時說:“老闆娘原來在我們這裡受過傷?”
彷彿他真得不知道似的。
語氣真教人討厭。
我歪歪腦袋,安靜地和對方的戲謔眼神對視:“噢,是呢。那天你們唐樓的人一上來二話沒說就和我們動手了,後來把我給踢下天臺,還想開車碾我呢。”
男人聽我說完,猛地爆發出豬吼似的狂笑,笑得合不攏嘴,笑得後來有點喘不過氣。
我真擔心他一個接不上嗝屁死翹翹。畢竟曾經可是有人活生生笑死的。小天曾經就差點被我“害”得笑斷小命。
不過我和皮皮皆好好脾氣地等著他笑完。
男人的笑聲亦是猛地收住,他眼神鄙夷:“真是想不到,大名鼎鼎的老闆娘居然這麼不堪一擊。真是想不到,老闆娘你讓我刮目相看那!”
他掃一遍廳內的小弟,彷彿真的在認真請教:“你們說她的腦子有沒有被摔成漿糊?”
周圍是不絕於耳的看戲鬨笑爆發。
我這個老不死的聽力一點都沒有問題,我已經聽到男人兩次用“真是想不到”句式。就我觀察,我認為他視力沒有問題,聽力也沒有問題,但他卻一而再的用這個句式來表示對我的蔑視。
不管是做人做妖,骨子裡有點高傲也未嘗不可,但萬萬不可自大輕狂。瞧這男人,輕狂到沒邊兒了。
我只是不死,除此之外毫無神通。既然是和人打架,那便有輸有贏。我輸得心悅誠服,他這麼不依不撓的取笑,真是失禮。
男人第二次噶然止住笑聲,因為皮皮的鞭子已經挾帶著摧枯拉朽的力量從他頭頂劈下去。
皮皮的降龍鞭,我對這名字不大叫得出,認為還是低調點好,便還是叫長鞭吧。長鞭收縮自由,皮皮日常就當腕帶一樣帶著。
皮皮的長鞭,非中上等妖力者不可抵擋。我感謝她為我打抱不平而出重手的情誼,不過她也不瞧一瞧情況,不考慮敵方尚可說,也不考慮考慮一下我。
她一鞭下去,地面給打給一條鞭坑來。一列過去的地磚碎裂飛濺,我急忙往後閃,避開那些碎塊飛石。
廳內的大部分人可就無法倖免了。
二爺名號,至今無人能出其左右。也不知她用了幾成法力,我掃視一遍場中,除那個男人毫發無損之外便只剩四五個勉強站著,其餘的全給她的法力帶出的氣波浪鎮飛倒地。
勉強站著的那四五個對皮皮流露著難以抑制的畏懼之意。
只有那個男人,自我們到來至動手,一直是這般泰然自若的姿態。
我看著那條鞭坑,不明白我們到底是來談判還是來打架的。到底是為什麼一照面就成了開打模式?
那位被皮皮轟穿牆的蜘蛛兄以本體慢慢從洞裡爬出來。他的蜘蛛身在流血,不過不是要命傷。
眾生不平等,但皮皮將眾生平等視之為她作為一個修道人的信仰。驚天動地轟對方一遭,只是將人弄破一層皮。
男人一改先前的嬉皮荒誕,看得出他是真正將皮皮視為平生對手的,與對我這個廢柴的態度完全不同。
皮皮向來尊重對手,不管對方弱小與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