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啞口無言青筋跳。
阿年不以為意,招呼我:“走吧。”
我回頭,一本正經又神經兮兮地審視阿年。
阿年目光坦然:“怎麼了?”
我認真說:“我在想你也許真是什麼了不得的神仙降世下凡。”
阿年露了個笑:“這世上沒有神。”
我說:“怎麼解釋剛才?”
阿年略垂眼簾:“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我無理:“所以你不能否定也許你真是神。”
阿年拿我沒辦法:“你說有就有吧。”
我語窮。
相比於他們為什麼傷不了阿年,他們為什麼要攻擊阿年才是更重要的問題。
回去路上,我窩在車角落想,月露最擅謀人心,她對阿年出手的原因,我能想到的最合理解釋便是她要拿阿年要挾我們。
更準確一些,以阿年為籌碼去要挾而最起作用的兩個人是我和皮皮。
可會是這樣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似乎暫時無需太過擔心。他們傷不了阿年。
可倘若不是呢?可除此之外月露拿阿年還能有什麼別的用處?
很多年很多年以後,我常常悔不當初的想,倘若那時候我想多一點點兒,多想哪怕一點點兒……可悔不當初的想之後又是想,那時候就算我想多一點點兒,多想哪怕一點點兒,又能怎麼樣呢?我其實什麼都不能!
回到桑宅下車時,我發現大宅四周有些異樣,不過並無大礙,所以一時不放心上。
我問阿年可要進去做客一會。
阿年說:“怎麼能這麼唐突上門。”
然後他突然傾身抱住我,滿懷的抱。力道雖輕,卻滿滿當當的把我整個人都鎖在他懷抱裡。
我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抱給抱得岔氣恍神,身體一陣哆嗦,受寵若驚幾乎把魂兒給炸裂。
這這這——什麼情況?
兄妹十年,我們可不曾這樣親近過。倆人比上次他揹我還要貼得近,我看不到他面上神色,只覺抵著的胸膛溫熱暖人,氣息深沉。
阿年在我耳畔溫聲說:“你日後可要好好照顧自己。總這樣過得邋裡邋遢的,還怎麼讓我放心?”
說罷松開我,一連串言行動作之自然自若直教我摸不著半分頭腦。
大概我面上是五顏六色的詭異精彩,阿年雲淡風輕盈出一個笑:“我說過很快就要走,這也是補償。作為兄長,叮囑你幾句。今日的兄長可還讓你滿意?”
我估摸我面上精彩能演一出表情劇了。
老子的一顆心,跟他出門吃一頓飯、看一出歌劇、再折返回來的功夫,被他鬧得莫名其妙、千頭萬緒,簡直疑神疑鬼,到頭來敢他真只為和我演一出兄親妹恭?
阿年笑得更動人了。
我狠狠暗啐一聲:
媽的破兄長關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