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小米點點頭,說道:“但願周老爺子可以安安穩穩的度過剩下的這幾日。”
可令範小米和唐七郎未想到的是,這周麻子卻找上門來,便將他爹的屍首停在了宅子外頭,找了一幫無賴圍著他爹披麻戴孝嚎啕大哭。平日裡不見他孝順,此時卻裝起了孝子。
只見周麻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在那裡哭喊道:“爹啊!您好好的人,說沒就沒啊!就是這幫庸醫害死了你啊!兒不孝啊!讓這幫庸醫治死了你啊!範小米,你這個庸醫!滾出來!”
旁邊的潑皮無賴也跟著喊道:“範小米,滾出來!”
範小米在裡面聽得忍無可忍了,不顧唐七郎的阻攔出來罵道:“你個豬狗不如的東西,你叫什麼!你平素裡打爹罵娘你不說,周老爺子就是你平時不管他,他喝了汙水才染上的時疫,如今又要賴到我的頭上!”
周麻子一梗脖子,回罵道:“就算我爹染上了病,那麼多鄰裡鄉親都抬著進去,走著出來,怎生我爹偏偏死了?你一個女人家,不學無術,懂個皮毛就給人看病,不學無術還草菅人命,幹這些喪盡天良的事情,這叫牝雞司晨!”
周麻子說了這麼多,一時口幹舌燥,“咕咚咕咚”喝了一瓢水後接著罵道:“你一個外來的人,怎會這麼好心替我們治病?依我看,你就是想存心害死我爹,害死肅縣的百姓!收拾你的東西,滾出肅縣!”
旁邊的潑皮無賴也跟著喊道:“滾出肅縣!滾出肅縣!”
“我……”範小米一時氣急,說不出話來,唐七郎默不作聲,一巴掌扇到了周麻子臉上,罵道:“就你這種畜牲,自然理解不了醫者仁心這四個字。”
周麻子被打的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一拳揮向唐七郎,卻被一個中年漢子攔住了,範小米仔細一看,正是那日帶她去看周老爺子的人。
“老馮,你少管閑事!”周麻子惡狠狠地盯著那中年男子說道。
那中年男子說道:“周麻子!你爹走的那日我在場!你爹是求唐娘子不要告與你!你可知為何?他就是不想在死之前再挨你的打!”
中年男子說到這裡,氣的說不出話來,緩了幾口氣又說道:“你爹來這裡的時候,就已經病的下不了地了,喝了人家唐娘子的藥之後起碼少遭了些罪!不瞞你說,你爹走之前特意告訴我,你若生事,就拿出這個!”
只見老馮從褡褳中掏出來周家的家譜,說道:“知子莫若父啊!老爺子走之前說了,你若擅自生事,便將你從家譜中除名,永世不得再遷入!”
周麻子見了也自知理虧,嘴上不依不饒的說著:“庸醫!我定回來討個說法!”一邊灰溜溜的帶著人走了。
範小米和唐七郎見了急忙過來向老馮道謝,老馮卻說:“唐娘子,你夫婦二人心地善良,醫好了我們,應是我們謝你們,怎能容讓這等無賴欺辱你們?”
範小米和唐七郎再次謝過了老馮,便回去煎藥了,而在另一處……
周麻子戰戰兢兢的跪在師爺面前,說道:“大,大人,我,我實在趕不走範姑娘啊!”
“廢物!留你何用!”師爺一劍便刺進了周麻子的胸膛裡,周麻子頓時一聲不吭地倒在了血泊中。
師爺淡然地擦著劍上的血跡,這種人,是他都不屑為伍的,倒也算為民除害,這可是他幹的為數不多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