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澈沒有否認:“宮裡面每年最多的貢品就是茶葉了,各處的名茶朕都有喝過,只是都沒有愛卿這茶來的香味獨特,味道很濃,不像是單純的茶香……”
蘇程安依舊臉上帶笑:“倒是什麼都瞞不過皇上,微臣聽聞,這種茶在烘幹的時候,和槐花,玫瑰花,以及薄荷是放置到一起的,但是又各自隔絕開來,所以才會沾染上各種香氣,但是聞著香氣濃鬱,喝起來卻又是淡淡的味道,有醒目提神的功效。對身體極好呢。”
淩澈點點頭:“原來如此。怪不得朕聞著這味道不是一般的好呢。”
兩個人說了這麼會子話,那茶自然也就涼下來,可是,淩澈依舊沒有要送到唇邊的意思。
蘇程安似乎並不急,神色淡淡。
剛才起來敬酒的那個官員卻站起身來了:“皇上,微臣敬皇上一杯,祝皇上此番親徵,可以所向披靡,戰無不勝,微臣先幹為敬!”
他說完,真的就一飲而盡。
淩澈唇邊淡淡含笑:“朕便借你吉言!”
他話音落地,終於是端起來面前的杯子,不過,那杯子還沒有送到唇邊,意外卻發生了。
不知道是因為他手滑,還是杯子依舊燙手,竟然一下子滑落在地,就聽得咣當的一聲脆響,摔了個粉碎。
大殿裡一下子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淩澈身上,神色各異。
而他身邊的蘇程安,卻直接白了一張臉,眼神示意身後的手下,手下便急忙的到了淩澈身前,清理茶水和破碎的杯子,動作麻利得很。
蘇程安隨即冷聲道:“是誰倒的茶,燙著了皇上還了得,趕緊的拖出去砍了!”
然後,馬上有一個侍從戰戰兢兢的近前,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奴才知罪,奴才是因為擔心茶涼了味道不好,所以……奴才有罪,皇上饒命啊!”
蘇程安臉色冰冷:“像是你這樣沒用的奴才,留著何用,來人,拖下去!”
然後馬上有人近前,拖著那個人就往外走,那人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稀裡糊塗的就要丟了性命,短暫的愣怔之後,馬上求饒:“饒命啊皇上,饒命啊,大人,奴才下次再也不敢了,奴才真的是無心之過……”
可是,並沒有人去理會他。
蘇程安不言語。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淩澈,從始至終也沒有說一句話,甚至於看也沒有看他一眼。
他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慵懶的靠在位置上,目光落在自己袍服的底襟上,一動不動。
而其他的人,雖然覺得那侍從就這麼給治罪實在冤枉,但是此情此景之下,也沒有人敢貿然開口給他求情。
侍從就這樣給拖著出了大殿,求救的聲音聽起來無比的悽厲,不絕於耳。
等待他的,是近在咫尺的死亡。
淩澈直到此時才終於是抬起頭了,卻只是把目光落在身邊的程安身上,沖著他微微點了點頭。
程安會意:“把人帶回來!”
大殿裡面所有的人,包括蘇程安,都露出來滿臉訝異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