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陳青山跳到車上,把本來已經裝好的書一袋袋從車上扔下去,然後他又下來解開其中的幾大包,掏出一些作業本,卷子之類的廢紙,拿起手裡的水壺嘩啦啦的往上澆水。
一連跑了十幾趟澆了十幾壺水之後,他又把地上快變成漿糊的廢紙撿起了,隨便找一些課本什麼的一包,一股腦的又全塞進了袋子裡。
就在他正麻利幹活的時間,蕭若言的驚呼讓他正進行著的事情頓了頓,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張嘴說:“那個….那個…,我不加水,去廢品站他們也會加水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嘛,給他們加不如我自己加,你說是不是。”
儘管陳青山的臉皮已經厚如城牆,可是當著蕭若言的面弄虛作假,他還是多少有些心虛,藉著車頭的燈光,他看到蕭若言的眼神有些複雜,所以他就趕緊解釋了一句。
“你不用解釋,我明白。”
然而出於陳青山預料的是,蕭若言並沒有指責他什麼,反倒是說她明白。
以他對蕭若言的瞭解,蕭若言是那種眼睛裡容不下沙子的人,像他這種無良『奸』商的行為,少不了被一頓臭罵。
所以,他狐疑的問:“你還懂收破爛?”
“我不是懂這些,我有個叔叔以前家裡很窮,前幾年就想到一個賺錢的辦法,他先是在外面找人合夥投資做生意,就是把葡萄糖水加個包裝,然後再高價賣出去。”
陳青山心裡一動,他想到了一個被踩過也被捧過的名人。
強按著心裡的好奇,他繼續問:“然後呢?他賺錢了麼?”
“沒有,他賠的一無所有。”
陳青山什麼都沒說,他只能感嘆原來不是每個人都能拿葡萄糖水賣錢的,可就在他把地上的貨裝好準備走的時間,蕭若言又開口了。
“他那次是沒有賺錢,而且跟他合夥的人都全部虧掉了全部身家,他自己破產之後債務就等於清零了。
所以後來他又起來了,還是葡萄糖水,不過又換了個包裝,又換了個名字,靠著廣告他就真的發財了。”
陳青山的心狠狠的跳了一下,他壓著激動的內心問:“那你叔叔現在在做什麼?那些投資他的人合夥人呢?”
蕭若言有些嘲諷的說:“他現在在害人!至於投資他的那些人,都是第一次投資的,跟他後來的發達有什麼關係,所以他們只能認賠了。”
“害人”兩個字,讓陳青山一驚,他想到了很多種能夠害人的辦法,甚至連販毒等各種違法犯罪活動都想到了。
沒等陳青山再問,蕭若言繼續嘲諷的說:“他靠著葡萄糖的那個產品賺了幾個億後,就開始投資網路遊戲,專門坑害青少年然後賺錢。
所以弄虛作假雖然不光彩,不過我覺得還是比他這種人強,至少廢紙這東西又不是吃喝東西,又不會害人。”
蕭若言的話讓陳青山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他實在聽不出來蕭若言到底是在借她叔叔的名義諷刺他還是挖苦他。
至於蕭若言所說的網路遊戲害人,陳青山也不好反駁,畢竟據他了解最早一批接觸遊戲的都是學生,就如同他們鎮上的網咖一樣,幾乎全都是跟陳慶林年齡差不多的孩子。
和一般的成年人同,十幾歲的孩子在對世界充滿好奇的時間,也正是自制力正差的時間,所以難免會沉『迷』於網路遊戲,否則電腦也不會被如今的大人們視為洪水猛獸了。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網路遊戲這個網際網路最早興起的東西,在法治監管還不完善的時代,那是的的確確毀了一代人,至少有上千萬的八零後到九零後,因為網遊而脫離了正途。
做為一個心裡完全成熟的人,陳青山當然知道什麼東西都不能一概而論,哪怕是網遊一樣,不站在經營者的角度,他也不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