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語剛被接進宮的那段時間,所有的王孫子弟都不願靠近秦語,甚至連太監宮女都可以對其嬉笑怒罵,原因,就是因為那段時日裡宮中盛傳許將軍的汙言穢語,所以他曉得,此事對秦語的影響究竟有多大。
赫連雲天聞言,心裡頓時劃過了那日刺客身上類似於他們赫連家族的圖騰,在想想自己的禁足令,一種可怕的念頭在慢慢滋生。
珀色的眼眸流轉,他低聲道:“難道殿下也認為,一向忠君愛國,為南國徵戰多年的許將軍會叛國嗎?”
深沉如許的眼瞳暗了暗,讓秦暢不禁心頭一緊,低壓的聲音也漸漸沉了下來,“你什麼意思?”
當年許將軍叛國經過多方查證,早已是不爭的事實,這裡面難道還有什麼蹊蹺不成?
赫連雲天垂落在兩側的雙手緊了緊,彷彿終於下定了某種決心般,他道:“殿下,恕臣有罪,有一事瞞於殿下。”
俯身拱手,見他突然如此,秦暢先是一愣,隨後道:“何事你起來再說。”
嘴上雖說的輕松,心裡也不禁一凝,赫連雲天行事素來穩重,從不做無意義之事,他這番舉動,怕是這個隱瞞於自己的資訊會讓自己承受不起。
赫連雲天順從的起身,眼角眉梢都染上了一股子沉重,半晌才慢慢道:“那日護送公主殿下回宮的時候,臣其實在為首的刺客的身上,發現了一個類似於我們赫連府的圖騰,這幾日差人去暗查,果然發現,那蒙面刺客就是我們赫連府培養的暗衛。”
“什麼!”
秦暢大喝,周身溫度驟降,一雙黑眸冰冷斃人,“那日的刺客是你們赫連府派出去的?”
千算萬算,竟沒算到,刺客的來源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赫連雲天頷首,解釋道:“刺客的事臣著實不知情,不過,臣倒以為不會那麼簡單,殿下想想,我們赫連家的暗衛為何會要刺殺公主殿下,對我們有何好處,而且,殿下不覺得臣私帶公主殿下出宮,而陛下卻只給臣下了一道區區禁足令,難道這不奇怪嗎?”
他一直保持著較為清晰的理智,一條條的分析,這樁樁疑惑似乎穿成了一條線,而指向的源頭……
“大膽!你怎敢懷疑我父皇!”
秦暢心頭一怒,已經言盡於此,話外之音還有誰聽不出來,他的意思無非就是說,父皇也跟此事有關,甚至有可能是真正操控一切的幕後黑手。
赫連雲天見狀俯身叩首,明白要秦暢一下便接受這個念頭還是頗為困難,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堅持道:“殿下難道就不奇怪,為何陛下之前會不同任何人商議就要將公主殿下下嫁給臣,而且當初,許將軍是當年周大將軍最得力的副手,周大將軍死後他的副將繼承了他的衣缽,並一直追查其真正的死因,卻還是最終沒能逃出那個噩運。”
各個線索的碎片被拼湊在一起,得出的結果也許令人難以置信,但卻最為真實,他冒死犯言,就是想讓大皇子明白,在當今的這個世間,還有許多私下的勾當不會明於眼前,皇室亦是如此。
“許將軍被處刑後,平日裡一直追隨他左右的父親卻迅速坐上了軍營中的頭一把交椅。”
他們都明白這只是一個猜想,其中涉及的,全都是南國之中最有權勢的人,但若真是如此,他們的目的是什麼?這也是令他最不得其解的地方。
秦暢在聽到周大將軍四個字時臉色變了變,甚至有些踉蹌的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