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料到母後會如此說,秦暢一頓,臉龐竟頭一次出現了兩朵可疑的紅雲,噎了片刻才開口:“母後莫要取笑兒臣了,此次兒臣前前來,不過單純的來母後宮中坐坐。”
秦暢眉頭一挑,一本正經的道:“聽聞這陣子您為秦語的事已經幾日沒能入眠,兒臣特意從父皇賞賜的東西裡給你送來了幾樣珍稀補品,都是各個異域所贈,應當能有所效益。”
接過母後遞過來的手,攙扶著在桌邊落座,眼角眉梢盡是悠然自得之意。
“算不上什麼不得了的大事,想不到我兒這般上心。”
周皇後聞言心中有淡淡得欣喜盤繞,暢兒能如此關心她這個母後自然是讓她愉悅的。
秦暢白皙的手指勾起為周皇後添了杯茶,和往常一般的風流韻色,不甚在意的道:“母後的安康自然是兒臣應當關心的地方,這鳳鳴殿往後也要跑常上一跑。”
“你呀……”
見他如此,周皇後倒是面目含笑的搖了搖頭,似是無可奈何,她的這個兒子啊,自小就不聽她的管教,要是他想要做的事沒有誰能攔得住,也因這執拗的性子令自己為此沒少頭痛。
秦暢不以為然的挑了挑眉,輕噙了一口上好的荊州雪泡,目光瞥向一旁的周皇後,不著痕跡的開口道:“不過母後,兒臣倒是有一事不明。”
周皇後目光流轉,隨意道:“何事?”
秦暢醞釀了片刻,沉聲開口:“兒臣在接秦語剛回宮之時,不時便能聽見四下的宮人在竊竊私語,所說的內容十分過分,兒臣訓斥過那幾個宮人,可卻仍堵不住悠悠眾口。”
說到這兒他頓了頓,悉心觀察了一番母後的表情沒有異樣後,繼而又道:“他們說,當今公主又不是真正的皇室血脈,被您養了十幾年還不懂感恩,竟私逃出宮!”
“什麼!”
如秦暢所料,在他話音落下後,暴喝聲響徹,周皇後直接拍案而起,精緻的眉眼染上一股子怒意。
“大膽奴才竟敢如此玷汙公主名聲,如今的風氣真是愈發不像話了,你快告訴母後是哪個宮裡的,母後定要將他們挫骨揚灰!”
因怒氣破大的緣故,說話間連身子都顫了顫,他們,竟敢如此大逆不道!
虧得秦暢手疾眼快的拉住了周皇後,安撫道:“母後莫急,兒臣已經懲戒過他們了,況且,宮中人多眼雜,閑言碎語更是不計其數,母後總不見得將他們都殺了。”
將周皇後重新拉入席間,溫和的道:“經過此事,讓兒臣也不禁疑惑,秦語的身世究竟是什麼?”
秦暢直言不諱的道出了自己所來的目的,他之所以敢與母後直言,是因為瞭解母後的性子,她雖素來狠心強勢,卻從不會欺騙自己。
周皇後身子一震,方才還殺氣騰騰的氣息竟瞬間消散,沉默了片刻道:“叛將之後,你不是都知道麼。”
聽聞此言,秦暢如夜的黑眸深邃無垠,似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一眼便能將人吸了進去。
“許將軍通敵叛國的罪名落得實在,可兒臣卻聽聞,他到行刑的那一刻都不曾親口承認自己的罪名。”
周皇後斂眸,道:“那只是不願在南國百姓眼前失了面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