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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弟任性慣了，大哥切莫和他計較才是。”這一邊，四皇子語氣之中帶著歉意的道。
秦暢把玩著手裡的茶杯，臉上淡淡的，沒有絲毫介懷之意，“五弟任性慣了，我倒是不至於和他鬧別扭，只不過這幾日我聽說你們二人之間的矛盾很是大啊，朝堂之上更是經常發生爭執。”
四皇子面露微微驚訝之狀，“沒想到大皇兄深居簡出，還能夠洞知朝政，真是讓小弟佩服啊！”
這個時候四皇子看向秦暢的目光之中就帶了三分探索之意。
秦暢笑了笑，似乎自嘲，又似乎心灰意冷，“老四，咱們不管怎麼說也是兄弟一場，我又不是傻子，現在因為老三的事兒，父皇對我意見頗大，我若是不時刻關注著……“他指了指自己的項上人頭，笑意泛了冷，“說不上什麼時候我這顆項上人頭就沒有了。”
四皇子一驚，他楞楞的看著大皇子，似乎不認識他一般。
而秦暢卻是低頭飲茶，神色幾許陰沉。
過了半響，他拿起茶盞潤了潤嗓子，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他道：“……大皇兄你又何必如何呢！”
秦暢卻是扯起一抹冷淡的笑意，道：“現在這個京城裡，不管是朝堂之上還是市井之中，哪裡有一處是安生的地方，老二這個時候脫身而去何嘗不是一個好的決定，不管盛京裡面如何天翻地覆他至少性命無虞，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四皇子啞然無語，心底裡卻在琢磨秦暢所說的這句話的意思，難不成秦暢也要效仿二皇兄自請離京。
一週之前，他還是千尊萬貴的大皇子，是朝堂公認的最有可能繼承皇位的皇子，然而轉眼之間，情勢變換的讓人心生不安。
這分明是四皇子精心策劃的結果，一切如他所願，可是時至今日他心底裡卻隱隱的有些不安，而這不安由何處而來，他卻又說不分明，只覺得心口微悶。
心不在焉之際，眼角卻驀然瞥見門口站立的女子，他頓時一愣，大皇兄從前雖然行事不拘小節，性情風流，更是喜好吃喝玩樂，然而不管在外面再怎麼胡鬧，這麼些年府裡卻沒有一個妾室在，以前他是太子的不二人選，自然也少不了那些大臣們的奉承，知道他喜好美人，往大皇子府送的美人的不知凡幾，可是卻沒有一個被大皇兄留下，每次她都是笑呵呵的收下了，可是轉眼卻又不知道送給了誰，就是四皇子府裡也有兩個嬌俏的美人是大皇子轉手送進來的。
而這女子服飾裝扮分明不是丫鬟之輩，不過最讓四皇子心驚的還是那女子的眸子，四目相對之時，女子眸子中透出的冷靜睿智讓他覺得隱隱的熟悉。
細想之下，他心中一動，這女子他從前確實見過，而且不止一次，第一次是大皇兄從北齊回來居住的客棧裡，那時候他就在大皇兄的房間裡，不過他卻並不怎麼在意這樣一個女子，只是和大皇兄從前身邊的那些女子沒有區別，不過第二次相見卻是讓他驚詫不已，因為那是在皇後的寢宮之中。
若是隻是露水姻緣，又怎麼能夠隨大皇兄進入宮中。
那時候，他留意了那女子一眼，容貌中上，性情和順，並沒有看出什麼出奇的地方來，因此雖然心中有疑惑，卻也並沒有多麼上心。
再見就是這一次了，那女子就站在門口處，一身嫩綠的百褶裙，發髻高挽，眼角眉梢帶著料峭寒風的冷意，逆著光，不似春日的柔和清新，反而透著冷冷清清的意味，若是從前兩次相見激不起四皇子的任何想法，那麼這一次四皇子卻想好好的瞭解一番眼前這個堪稱膽大包天的女子。
倒不是如秦暢一般的一見鐘情，只是這樣獨特的女子站在你的面前，朦朦朧朧的，帶著一層神秘的面紗，誰不想知道那層面紗之下的隱藏的是什麼呢？
許是四皇子的目光停留的太過久，秦暢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他順著四皇子的目光看過去，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於錦。
眉頭立刻皺了起來，站起身迎了過去，道：“怎麼站在那裡？春日衣裳輕薄，便是天氣溫和，站在這風口上，也是會受涼的。”
說著，就立刻命丫鬟去取披風去，於錦眉目之間依舊淡淡的，“不必了，只是過來和殿下您說句話而已。”
秦暢心中一動，他是知道於錦性格的，若不是重要的事情，她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然而現在站在這裡那麼就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發生了。
不過四皇子就在不遠處，現在想要細聊恐怕也是不可能的。
而就在秦暢猶豫不決的時候，四皇子走了上來，面露遲疑色，還是問道：“不知道姑娘如何稱呼？”
出乎秦暢意料，於錦走上前，直到四皇子面前方才停下，她微微一笑，道：“四殿下可知道北齊的事情？”
這話沒頭沒腦的，說的太過突然，四皇子看了一眼秦暢，似乎在詢問她為何如何問。
秦暢面上卻是沒有絲毫表情，一副靜觀其變的樣子。
“……對了，姑娘的家是在北齊吧，你是想要知道家人的境況嗎？若是如此的話不妨等我派人去北齊探訪一下，當然了，姑娘若是想要吧家人接到這裡來也不是不可以的……”四皇子略一遲疑之後，面上就露出恍然神色，隨即侃侃而談。
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於錦打斷了，“不是。”
在四皇子驚詫額目光中，於錦再走上前一步，再一次緩緩重複道：“……不是。”
兩個字，每一字都咬的極其清楚。
“那……那姑娘的意思是……”四皇子天潢貴胄，素日裡溫文爾雅，待人平和有禮，但是這不代表他沒有脾性，從前哪裡會有人和他如此不客氣的說話，然而這個時候不知道為何四皇子竟然也沒有憤怒。
反而有些唯恐於錦不高興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