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手按了按太陽xue,這才接著道:“等我醒了過來才知道事情已經塵埃落定,徹查老三遇刺一事已經交給了老二。”
關於昏倒的原因這地方秦暢並沒有提起,不過於錦也可以猜測出來,他平日裡都是活蹦亂跳的,即便是這幾日沒有睡過一個舒坦覺,但是也不至於在朝堂之上昏倒,而且昏倒的還那麼巧合,其實這一切無非是被人安排好的了。
而秦暢其實是一個極其謹慎的人,能夠讓他在宮中毫無防備中招的只有那麼區區幾個人而已,只不過能夠讓秦暢醒了過來卻不會追究的那麼就只有一個人了,而那個人就是他的母後周皇後。
其實很好猜測,無非是周皇後得知秦暢的處境之後,心中擔憂,在沒有經過他的允許之後就私自將秦暢給算計了,而等他醒過來之後一切事情已然塵埃落定,就算是心中再過憤慨卻也無用。
“那麼你現在算是被軟禁在這裡了嗎?”於錦拿起石桌上的材質細膩的茶壺,從容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如此問道。
秦暢無奈的搖了搖頭,“哎,我現在無論怎麼和我母後說,她都不放我出宮,非要我在宮中裝病。”
頓了頓,他又扯了扯嘴角,不自覺的流露出一份嘲諷之意,“母後如此做,無非是擔心我捲入老三被刺殺的事情裡,可是她卻不知道這件事本來就是朝著我來的,我躲在這裡,沒有動作,反而任由那些隱在暗處的人肆意而為。”
似乎想到了心煩之處,他揉了揉腦袋,恰好一陣清風拂過,花瓣漱漱而落,彷彿白雪提前降落到了人間,還盈著清新的香氣,美不勝收。
只不過被落了一頭白發的人卻越發的煩躁了,只覺得現在就連花瓣都在欺負自己。
而於錦看著他這個模樣,唇角邊不自覺的盈起一抹彷彿能夠使冬雪融化的笑意,本來煩躁不已的秦暢看過來的時候神色微微一愣,隨即便是略有些不自在的抿了抿嘴唇。
此時的於錦發上衣袖上也落了幾片花瓣,她也不去管,只是盈盈的笑著。
這驀然使秦暢想到了四個字——白頭偕老。
這四個字讓秦暢臉上的焦躁之色緩緩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泛起了微微的紅色。
於錦也發現了這一點,一手支著下巴,臉上浮上驚奇的神色,“你在想什麼?秦暢啊秦暢,難不成你現在是在……害羞?”
最後兩個字一說出口,於錦就發現秦暢的臉愈發的紅了。於錦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音色入鈴灑落在這一片小天地之中。
他原本險些惱羞成怒,可是看見笑意難得暢快,而非從前那般淺淡笑意的於錦,那份羞惱之意也慢慢的消退了,反而在心中想著,若是能夠一直如此多好。
一直如此,她也一直陪伴在自己身側,不管以後的歲月如何。
不管他是成王,還是敗寇,她都在。
然而隨即卻是微微的苦笑了一聲,她真的會一直都在嗎?
若是成王那日,恐怕也是他絲毫不遲疑的離去那一日吧。
即便心裡再不想承諾,奈何事實如此,他也曾想過,透過這麼些日子的相處,於錦對自己恐怕也有那麼一絲真心吧,然而禦元祁的到來卻是打破了這一切,讓他無法再自欺欺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