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它原本存在的地方。”玄淵說,“亙石會成為引路人。”
琅歌猜測:“難道我們要堵住這個口子?地火能融化鐵塊和石頭,我們用什麼……”說著說著,琅歌自己也知道了,“亙石?”
“嘿嘿,想不到我羅驍一輩子也能幹這麼大的事?”羅驍笑,“上古有女媧補天,今天我們補地?哈哈哈!”
曉行雲反而不覺得可笑,冷聲道:“行了,你還是積點兒口德吧。”
“那要怎麼做?”熹月問,“直接丟進去?”
玄淵回答:“在姑蘇時,我與竹河商議過此事,七方亙石投放有順序,不可錯亂。”
“放對了,會怎樣?”熹月只覺不會這麼簡單。
玄淵搖頭:“我不知道。”
“什麼?”羅驍瞪眼,“不不不,不成,太冒險了。不是我不信你,要是萬一,萬一錯了,地火噴出來,那連灰都剩不下啊!”
“把亙石都拿出來。”玄淵邊說,便用枝條在地上畫起來。
“女鬥琰,女、鬥,北方七宿者;玲瓏井冀,井、冀,位於南;角心翠玕,角、心者,東;紫參畢,參與畢,極西;最後是,泗濱於中。”最後,玄淵從懷裡摸出那顆粗糙的小石頭,繼續道,“山南水北為陽,反之為陰。”
說罷,玄淵擺上上石,揚手抽出華侯闕,略一運氣,刀鋒向下,插在下石的位置。
女鬥琰有拳頭大,渾圓的輪廓,堅硬的稜角,猶如燃燒著烈焰的盾牌,意味著守護。
角心翠玕顏色清脆,刀鋒利刃,意味著進攻和主動。
紫參畢瑰麗紫色,猶如凝華的智慧。
玲瓏井翼夜色之下最為璀璨,是在最黑暗的時候,仍舊能保持住的理智和堅定。
泗濱砭石狀貌普通,確實藥用奇才,代表著低調和平凡。
金陽上石微小,陰寒下石碩大,二者相生相剋,最後衍變成相和與相合。
驟然,風雲突變。
狂風四起,天色驟然陷入昏黑,雲層之後,突然迸射出紫色的球狀閃電,緊接著,在萬鈞雷聲中,無數條白色電龍,猙獰天際,並大有逼近之勢。
而神木樹洞裡,地火忽然陷入不安,不時有火花迸發,漸漸,有巖漿流淌出來,小心翼翼地朝著亙石湊近和試探。
耿介猛然抬頭,對著天空吹響口哨。
一雙金色的巨大翅膀,逆著閃電雷暴而行,艱難卻篤定地朝著三座雪山飛去,緊接著連續數次俯沖,投下了燃燒彈。
瞬間地動山搖,三座雪山的雪塊松動,滾滾而下。
此時,只有玄淵知道,華侯闕還不是下石的全部。
地火逼人,幾個人不由後退,只有玄淵一動不動,忽然,玄淵發現,地火在朝著四面八方滲透,他轉而對熹月堅定地說:“熹月,按照地圖的方向,趕快撤離!”
“你呢?”
“我在命令你撤離!”玄淵吼道。玄淵從來都是冷若寒霜,但從沒有人見過他大喊大叫。
熹月愣了一下。
羅驍道:“你這是說什麼話?一路都是一起來的,緊要關頭讓我們逃命?”
玄淵瞬間緩和了情緒,道:“有些路是需要陪伴的,有些路是必須自己獨行的。”
曉行雲忽然覺得,這句話是對晚晴那句“一個人熬過所有的苦,是不是就學不會與誰在一起了”答案的回應。
“南天翊,你是什麼意思?”熹月忽然換了一個稱呼。
他們彼此暗示過,但是從未真正面對面挑明對方的名字,更沒有直接撥出。
聽到這個名字,玄淵眉頭舒朗開,他說:“平靖,你記得我在九鎮發生了什麼,失去意識後,一旦誤傷任何人,都將是無法彌補,天翊承擔不起。”
“……”
“這是平陽先生的地圖,你能看懂,只有你能領會,我會回來的,天翊承諾。”玄淵淡淡地笑著。
只一瞬間,玄淵便轉過身去,面對著洶湧起的地火。
也就在這一瞬間,熹月彷彿看到,玄淵眼睛裡,有一絲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