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為什麼呢?
琅歌隱隱覺得,大江的另一頭,和這連串的火災有著或多或少的聯系。
而此時,江面確實出現了船隻模糊的影子。
熹月和羅驍沒有見到崔景行,衙役將他們直接趕出去了,人未見到,但是珝歌聽到了一些支離破碎的對話。
“玄大哥被關在西邊的監牢裡。”珝歌說。
熹月沉思片刻,說:“無論如何,我們要見到玄淵。”
“這大冷天的,又是在城裡,不能硬闖,恐怕不好辦啊。”羅驍的馭獸術遇到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難題。
“沒關系,而且我也不是要傳信,我是要親眼見到他。”熹月問羅驍,“你帶了多少錢?”
“錢?”羅驍以為自己聽錯了。
熹月帶著羅驍和珝歌來到了一家小菜館,裝了一個樸素的食盒,又要了兩壇上好的竹葉青,然後找了個僻靜的後街,將發髻拆下來,換成了樸素的墮馬髻,素白的披風遮住衣服,如此扮相,儼然成了普通的婦人。
“監牢門口的牢頭兒是最難混過去的,但是重金砸下去倒是不難辦,至於裡頭的,各自分給些銀兩,就能偷偷和玄淵說上幾句話。”熹月便收拾自己的行裝,便說。
原來,熹月說的辦法,就是上下打點通融去見人。羅驍看她張羅起來井井有條,不由佩服,道:“你竟還懂這個。”
熹月苦笑:“羅大哥你就諷刺我吧,官場裡這樣疏通的事早就見怪不怪了,我只是見多了,照貓畫虎而已。而且,雖然有身份辦起來更容易,但是眼下,低調些更好。”
“嗯。”
“珝歌,待會兒你扮作我的孩子,跟我進去。”熹月道。
“你讓他進去?”羅驍問。
熹月摩挲著珝歌的頭,有些無奈地說:“女人和孩子,看起來比較讓人鬆懈,我們破綻太多,如果有萬一,珝歌能幫上忙。”
珝歌點點頭。
珝歌點點頭。
“喂,你要做什麼?”羅驍瞪著眼睛問。
“我的感覺不太好,總要做最壞的打算。”熹月說完,抬起頭,“走吧。”
牢頭兒也是個窮苦出身,他對這些壓榨窮人的土豪劣紳早就不滿,或者說是單純的仇富,總之,他對玄淵這個縱火犯還是另眼相看的。盡管得了不地探視的命令,但奈何熹月珝歌這對“母子”的苦苦哀求,更重要的是大把的銀兩,牢頭兒假意推脫了兩次,就放行了。
當熹月提出與玄淵單獨說話的時候,牢頭兒顯得有些不樂意,於是熹月遞給他一壇酒,牢頭兒就在警告了幾句之後,扭著身子出去了。
見到熹月,玄淵也不是特別的驚訝。
熹月把食盒和另一壇酒遞給他,問:“需要我們做什麼?”
珝歌再一次驚訝了,不問經過,而是問指示嗎?
玄淵飲一口酒,悠悠地嘆了口氣:“好酒。”
“自然是好酒。”熹月也說。
“這次,恐怕是鬼市有麻煩了,熹月,無論如何要保住蒹葭。”玄淵道,“找崔景行,讓他來接手這件案子。”
“你的意思是鬼市被陷害了?還有,為什麼找崔景行?”
“我也不能確定是不是有人陷害蒹葭,但是崔景行是能阻止事態惡化的人。”停頓片刻,玄淵又說,“他,還是個清明的。”
“那你留在這裡有何用?”熹月問。
“我在這裡,真正的罪魁禍首就能放鬆警惕。”玄淵道,“還有,蒹葭和一方,不要操之過急,也不要過於相信他們。”
熹月雖有疑惑,但來不及詢問,牢頭兒來催了,熹月只好和珝歌離開。
回到小院,珝歌趁熱畫出了地牢的圖紙,雖然不是完全精準,但已經很難得了。熹月剛把圖紙收好,頑老也回來了。
不多久,琅歌的身影也出現了,只是,他的身後多了兩個人,一個是已經認識了的一方,另一個,是位從未謀面的婦人。
古尊曾說她重新經營了船幫,但是果然,她真正的身份,是鬼市主人。
蒹葭,蒼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