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這樣回去?”頑老追問道。
玄淵擺擺手:“唐老先生不是說了嗎,今天不是時候,我們改天再來便是。”
琅歌用帶著疑問的目光看羅驍,羅驍說:“哎呀,自己琢磨琢磨吧,才這點事情,什麼都問。”
翀迎學堂大門緊閉,四周竹葉瑟瑟,幾個人看玄淵一副輕松的表情,想來是成竹在胸了,也就跟上步子開始下山。踏安山春光明媚,一行人信步而行,琅歌無意中聽到了踏安山山澗的水聲,循聲而至。此處泉水清冽,幾人便在此小憩片刻,這才打道回府,進城時,已經過了正午。
還未到客棧,遠遠便看到一群人聚集在門口,吵吵鬧鬧的。等走近了,才看到,這群人圍觀的是客棧對門的君來酒樓,因為街道比較窄,看熱鬧的人連客棧的門都堵住了。
“出什麼事了?”熹月疑惑道。
話音未落,頑老已經“嘿嘿”笑著擠進人群裡去了。羅驍本想阻攔來著,一把卻沒抓住,無奈地看著自己空空的手掌,幹笑道:“這老爺子,剛才還說腿疼呢,你看看現在,跑得多快!”
琅歌也很想看看是什麼事引來了這麼多人,只是,眼前都是沒見過大世面的平民百姓,他們要是看到琅歌的面容,估計琅歌他自己就會成為新的關注點了。剛來中原時,琅歌偷偷跑出去四下溜達,自己就被圍觀過,這一次,縱是好奇,他也只能按捺下去了。
“客官,客觀麻煩您挪挪貴步,您看,我家這生意都沒法做了。”圍觀的百姓堵了自家店門,小馬只好挨個請離,少不了挨罵,若是不勸老闆也會責備,兩頭受氣,委屈得不行。
“小馬,這是怎麼了?”玄淵拉住慌裡慌張的小馬。
小馬揖了一揖,回話道:“是對面君來樓,一位客人遺失了東西,懷疑是其他客人偷的,吵鬧起來。”
“這有何可看的?”話是這樣說,不知怎麼,熹月第一個想到的竟然是頑老,再一想這大半天頑老一直沒有離開過,不由暗自失笑。
“丟了東西,報官便是,有什麼熱鬧可瞧的?”羅驍問。
小馬神秘兮兮地說:“聽說丟的,是個稀罕物件兒。”
“哦?”熹月問,“是什麼?”
“是一幅字。”頑老打聽了些訊息,從人群裡擠出來。
羅驍皺皺眉頭:“那不過就是一張紙,幾個字,能有多值錢?”
“你懂什麼?那可是《周關錄》的真跡!”頑老神秘兮兮地說道。
玄淵聽了“周關錄”三個字,也露出了幾分驚訝,聲音也嚴肅起來:“頑老你可問清楚了?《周關錄》已經遺失將近五十年,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頑老“嘖嘖”咂嘴,道:“打探訊息,老夫我什麼時候出過岔子?而且,這幅字不單單是被偷的那麼簡單,據說是被掉包的。有人用一幅一模一樣的卷軸替換了,所以剛剛才發現。”
“那位持字人怎麼就能確定是店裡的人掉包的呢?”熹月問。
頑老揮揮手,道:“嗨,是那人自己喝大了,把自己有《周關錄》的秘密道了出來,不大會兒便有個人提議要看看,那持字人先是不肯,可是禁不住激將,就拿出來了,這才發現已經被掉了包。這位持字人覺得是那提議的人偷的,一來二去言語不和,便僵持起來。”
“《周關錄》是什麼?”琅歌悄悄問羅驍。
羅驍支支吾吾地瞎蒙:“大約……是一個叫周關的人……寫的文章吧。”
“說什麼呢!”熹月稍微分神的功夫,便聽到羅驍在一旁信口胡說,連忙制止他帶壞小孩兒,詳細地解釋給琅歌,“那是一位世外高人,人稱適真居士,早年為官,後辭官雲遊四海,晚年將一生心得集於一篇三百餘字的文章之中,據說,不論是文采還是書法,那都是極致珍品。周關可能是他晚年隱居的地方,現在是哪裡,也已經沒人知道了。”
琅歌點點頭,他聽得認真,漂亮的大眼睛閃著光芒:“那《周關錄》裡寫的是什麼?”
熹月遺憾地搖頭,玄淵替她回答:“當年,適真居士作文之後,曾邀請幾位友人評鑒,《周關錄》的名聲也是就此打響的。只是,文章裡蘊含天地乾坤,幾位友人都認為不能拿出來,供世人流傳,在有一位友人的提議下,適真居士將此文裝幀,妥善封存。所以,至今已無人知道《周關錄》裡到底寫了什麼。”
“這樣的話,剛剛那持字人不會已經看過了吧?”羅驍說,“那豈不是違背了適真居士的本意?”
玄淵無所謂地聳聳肩:“看了就看了吧,適真居士在寫作時,所用文字乃是自創,除了那幾位好友,又有誰能輕易譯出?”
羅驍失望道:“什麼呀,繞來繞去,還是無解。”
“我倒是有點懷疑,那《周關錄》到底是不是真跡,這樣的東西,他又是怎麼入手的。”玄淵說著,一個閃身,已經移步到君來酒樓裡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