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富桑單方面停戰也是因為這個,這個公主,看來很受寵呢!”
“聽說她是富桑唯一的公主,當然會受寵。”
“我也想出去看看。”顧蘭亭說著便走到了窗邊,王城已鋪了十丈軟紅,沿途張燈結彩,好不漂亮。
“小姐,別在這兒受風了,先把藥喝了吧。你昨日暈倒了,大夫說你得了風寒,如今要好好養著。”
“好。”顧蘭亭乖乖地喝藥了,她知道自己身體是個什麼情況,但她很惜命。
如果可以,她要盡量多活幾年。
“高集呢?”顧蘭亭喝完藥,問道。
“我叫他下去端些吃食去了。”
冬暖話音剛落,高集便進來了。
“吃的來了!”
高集將吃食一一在桌上擺好,他今日穿了一身尋常青衫,彎著腰的樣子倒像極了一個賢惠的“媳婦兒”。
顧蘭亭看了冬暖一眼,臉上起了些微笑意。
“你們吃過了嗎?”見桌上只有一碗清粥和幾樣她喜歡的小菜,顧蘭亭問道。
“吃過了,小姐,你快吃吧,多吃一點。”
顧蘭亭點點頭,慢慢吃起來。
飯罷後,三人在王城街上逛了逛。富桑人與大順人容貌差別並不大,大家又都忙於裝飾街道,便沒有人發現他們。
街上人群熙熙攘攘,有達官貴人,也有平民百姓,還有挑夫挑著擔子吆喝,偶爾還有幾只駱駝穿行在人群中,三教九流混成這一趟,好不熱鬧。
雖為異鄉人,但顧蘭亭在這喜慶熱鬧的氣氛中,面上也開心了些許。她看富桑人是面善的,想來兩國若是能停戰交好,互通貿易與文化,必然是一番繁華的景象。
“高大人,皇上具體是在王城哪裡?可容易救出來?”顧蘭亭有些累了,站在閣樓上,遠望著王庭一角,問道。
“回大人,皇上被關在王庭一處廢棄的小院裡,周圍有三重重兵日夜巡邏,約有百人的樣子。屬下想盡辦法,也未能進那小院一探,但卻是遠遠見過皇上的。”高集遞給顧蘭亭一方富桑王庭地圖,上面標註了皇上被困的位置。
顧蘭亭細細看了看,李勖被困的小院在王庭的西南角,離王庭南門距離並不太遠。
“後日富桑公主大婚,想來王庭守衛該會有所鬆懈。我們可當晚想辦法引開守衛去營救皇上,高大人以為如何?”
“如何引開?”
“王庭西南方有一藏寶閣,我們可以燒了藏寶閣,待守衛去救火時乘機救出皇上。”
“這聽起來是可以,但是僅以我們三人之力,是否不太行得通?”
“人太多了反而不太好,我們悄悄救人就好。”顧蘭亭看著地圖,心裡已有了打算。
“可是我們該如何混入王庭呢?”冬暖問道。
“富桑人喜歡看戲,我看城中有許多戲班子,方才還聽到他們興高采烈地說會進王宮表演,我們們想辦法混進戲班子即可……咳……”
忽地一陣風來,帶了些黃沙,顧蘭亭掩唇低聲咳嗽起來,冬暖輕輕替她拍著背。
高集看著顧蘭亭消瘦的背影,切實感受到了冬暖的心疼。饒是鐵面如他,也有些心疼了。營救皇上之事,她想得面面俱到,可是她自己,她應該從未想過吧。
☆、鳳冠霞帔
六月十四日。天朗氣清, 惠風和暢。
富桑王族唯一的公主大婚,數十裡的紅妝從街頭鋪到巷尾,數百人的送親隊伍井然有序, 逶迤前進。
顧蘭亭跟著戲班子,著一身胡服,匿在送親的隊伍中間。
滿城的槐花競相開放,樹上掛著數不盡的紅燈籠、繡球花,風沙卷著花香刺得她頭暈。她抬眼去看, 路旁皆是維持秩序的富桑士兵, 周圍湧動的人群絡繹不絕,比肩繼踵,百姓們個個皆伸頭探腦去觀望這百年難見的婚禮。
放火銃,放炮仗,大紅燈籠開路,顧蘭亭在吹吹打打聲中有些耳鳴, 她捂了捂耳朵。她想起自己還沒見過那公主,便踮腳往前望了望, 她隔得遠,卻仍然可以隱隱見得花轎裡俏麗的身影。
窈窕淑女。鐘鼓樂之。
“為何不見駙馬?”她問身旁的戲班子班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