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你沒事啊!那天可急死我了,小姐,你以後不能一個人出去了,讓我跟著你吧,我保護你。”
“你跟我一樣身嬌體弱的,怎麼保護我?”
“小姐,其實……我有武功。”
“什麼時候學的?我怎麼不知道?”
顧蘭亭微微笑著,還以為冬暖只是開了個玩笑,沒想到冬暖騰地一下跪了下來。
“小姐,對不起,是我騙了你,我不是真正的冬暖,冬暖她們全家在沈家滅門後不久就全部都被殺了。”
“那你是誰?”說話時顧蘭亭正小口喝著粥,驚訝之餘手頓了一下,倒沒有害怕。
“我是朝廷的一名暗衛。先帝末年,曾奉命去江南尋沈家後人。”也就是面前的顧蘭亭。
“奉誰的命?又尋我做何?”顧蘭亭俯身拉了冬暖起來,語氣裡沒有一絲責怪與防備。
“奉……今上之命,尋你,本來是要帶你回皇宮的。”
顧蘭亭微微驚了一下,奉當今皇上之命,也就是說,李勖那時候就找到自己了?
“那為何你沒帶我回去,反倒還用冬暖的身份留了下來?”
“我……我尋你到會稽山陰那裡時,正值酷寒嚴冬,我受了重傷暈倒在顧家門前,是你救了我,還無微不至的照顧我直至康複。我們殺手,是從來沒有感受過世間這般的人情味的,你感動了我。彼時我以為主上派我抓你回去,是想囚禁你或是斬草除根,我自己又貪圖在那江南小鎮安穩和樂的生活,便隱瞞身份留了下來,不曾上報你的行蹤。”
顧蘭亭看冬暖說得誠摯,臉上沒有一絲虛假,微微笑了笑,卻是又嘆了口氣。
也就是說,他們早該重逢了,只是陰差陽錯,叫他們錯過了。
“小姐,只怪我當年愚笨,不知道你與主上的過去,更不知他對你的情意,要不然你們早該重逢了,早該在一起了。便不會生出這許多事端,許多磨難。也好過你現在臣為君下,慎行謹言,不敢放縱感情。”
聽冬暖這樣說,顧蘭亭笑了一下,她想得太簡單了,揹著家族的血海深仇,她哪有那麼容易,輕易放縱感情呢?
“其實我沒有見過主上,開始只以為穀雨他們口中日日過府來訪的李公子只是京城某個富家子弟。直到有一日,我發現他身邊跟著我們暗衛組織的高頭領,才知道他是皇上,才知道他當年並不想殺你,只是想保護你,那時候不只他一個人在尋你,他怕你受傷害。我也是那時候才知道,高頭領會帶我們的商隊出海,替我們同官府勾流,都不是他自己的想法,是皇上的安排。”原來不是他有意幫她,是皇上有意幫小姐。
顧蘭亭點了點頭,也就是說,今春之時,李勖便已發現了她的真實身份。他第一次見面便認出了她,可她,卻什麼都不知道。
“小姐,不要趕我走,讓我留下來保護你,好嗎?”
冬暖深怕顧蘭亭不接受自己這個暗衛的身份,再次要跪下來,顧蘭亭拉住了她。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趕你走了?你又沒有錯,是我委屈你了,讓你這麼久隱了姓名與武功,待在我身邊幫我算賬。你若願意,便留下來同我一起吧。能得大內暗衛保護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顧蘭亭在笑,可冬暖總感覺那笑裡帶著幾分愁怨,她隱約知道那是為什麼。
“小姐,你信我,當年沈家滅門之事跟主上半點關系都沒有……”
“我知道。”
“那,你接受主上了嗎?”
顧蘭亭搖了搖頭。不是沒有,是不知道。
冬暖覺得有些著急,這些天主上如何對的小姐她都看在眼裡,她心裡固執地以為,只要小姐能接受主上,同他在一起,便能放下仇恨,放下心結,這樣才是重生。
她一急,說話便有些心直口快了。她知道她忘了一些事情,可對待感情的事,總不能這麼遲鈍吧?
“小姐,主上這般待你,你就不心動嗎?”
正在倒水的顧蘭亭手手抖了一下,滾燙的茶水落在手背上,頓時起了一片紅痕。
☆、首戰告捷
眼看著顧蘭亭的手燙紅了, 冬暖趕緊端來冷水,給她用冷水沖了沖。
她自知是自己僭越了,問了她一個丫鬟不該問的, 才害得顧蘭亭手都燙了。
氣氛一時寂靜了下來,兩人都沒有說話。待到冬暖轉身準備把水端走時,聽得顧蘭亭輕輕淺淺問了一句:
“冬暖,你喜歡高集嗎?”高集便是冬暖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