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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世道不太平,城外據說盜賊四起,城裡的治安官倒是接到上級命令,帶隊出城剿過幾次,可惜沒有任何成效,回來倒是鼓吹殺了多少盜賊,人頭卻沒見幾個,反倒是接連收到大小商隊被搶劫的訊息。圖勒拜克懶得理會其中的齷齪,他本可以跟隨南下的商隊,掏些錢當做保護費,可是一想自己就是一個身無分文的窮吟遊詩人,又想順便邊走邊去下面的村鎮賣唱賺些錢,於是就大膽地獨自一人上了路。
這是一條官道,從北方的佔陀羅郡直達南方的鮮羅郡,是王國東部幾個大郡之間最主要的交通要道。出了城不遠就是著名的加基爾森林,那是一片橫貫王國中東部的數千裡長、近百裡寬的原始森林。
官道年久失修,路面坑坑窪窪,兩道深深的車轍彎彎曲曲地向遠方蔓延。圖勒拜克一路行來,甚至不得不跳過兩條橫貫了官道的半米多深的大坑。眼看太陽逐漸升到半空,他熱得上衣已經被汗水浸濕,回頭看看時,道路上竟然沒有了其他行人。走了大約半個小時,他終於看到了前方有活動的人影。再走近時,似乎是某個車隊在休息,然後一名騎士遠遠地朝他跑來。
一個彪悍的光頭男伸出長矛攔住了趕路的圖勒拜克,手按在腰間的劍柄上,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冷冷地說:“先等一會兒,路人!”圖勒拜克無奈地退到路邊,抬頭看看天色,已近中午,他從揹包裡掏出一塊麵包,就著水壺吃了起來。他認得這個光頭男手中長矛上的旗幟,正是早上出城門時等待的那支車隊,安馬亞的邦金洛子爵家的車隊。
“前面是怎麼了?”圖勒拜克問了一句。光頭男看了一眼圖勒拜克,發現他後背揹著一把琴,再看裝扮,似乎是一名吟遊詩人,仔細打量了一番之後,他覺得圖勒拜克沒有其他的企圖,於是沒好氣地說:“路中間有十幾道大溝,我們的馬車過不去了。”圖勒拜克聳聳肩,繼續吃他那塊摻了大量鋸末的黑麵包,一面四處瞅著準備找棵大樹休息一會兒。
光頭男看著坐在路邊吃東西的圖勒拜克,拍馬走遠了幾步,四處看了一眼,跳下馬來,把長矛插在路上,站在路邊朝草叢撒尿。圖勒拜克聽見細細索索的水聲,有些厭惡地扭頭看了一眼,卻恰好看見一隻箭從路邊的樹林裡飛了出來,正插在光頭男的脖子裡,光頭男一聲不吭仰天朝後倒去,一股血水噴了出來,那隻箭尾猶自嗡嗡抖動。圖勒拜克張大了嘴,他打了個激靈,回頭朝樹林裡看了一眼,隱隱有人頭攢動。
不遠處的車隊那邊傳來一聲大喊:“有盜賊!”圖勒拜克連忙彎了腰,左右看了一眼,連忙自覺地五體投地趴了下去。路兩邊的樹林鑽出幾十個身影,大聲呼喊著“殺”從他身邊奔跑而去。他偷偷側臉望去,看到一群平民穿著的盜賊們揮舞著長矛、鐵叉、流星錘,朝不遠處的車隊圍攻上去。
官道兩旁的樹林裡不斷躍出拿著兵刃的盜賊,呼喊著朝車隊逼近,喊殺聲、慘叫聲不斷傳來。一雙牛皮靴出現在眼前,在他面前頓了一頓,圖勒拜克連忙低下頭,這可不是他第一次遇到攔路搶劫的盜賊了。
牛皮靴的主人開口說話了:“抬起頭來,吟遊詩人!”於是圖勒拜克抬起頭來,看見一個三十多歲的壯漢,手裡握著一把寬刃雙手劍。“從哪裡來的?”那人問到。“烏德城。”圖勒拜克老老實實地回答。“要去哪裡?”壯漢不緊不慢地繼續發問。“因陀羅郡泰羅城。”圖勒拜克盯著壯漢握劍柄的手,額頭的汗又不爭氣地冒了出來。“別去了,跟我上山吧。”那壯漢握劍柄的手緊了緊,又鬆了鬆,盯著圖勒拜克似笑非笑。還能說什麼呢?現當頭是小命要緊啊!圖勒拜克無奈地點了點頭。
車隊那邊的戰鬥還在繼續,盡管事發突然,護衛們仍訓練有素地迅速依託馬車結陣。盜賊中有弓箭手,騎在馬上的護衛很快被一一射落,然後被群擁而上的盜賊們亂劍砍死。慘叫聲、怒喝聲夾雜在一起,圖勒拜克趴在地上之所以選擇這個姿勢,只是因為他不喜歡下跪而已,他覺得自己現在就像只鴕鳥一樣。
壯漢仍舊站在他的身前,圖勒拜克側過頭偷偷看去,遠處的商隊被大約一百多號盜賊圍攻,仍有盜賊不斷從去路的方向奔跑過來。有上了馬的護衛,然而來不及策馬,就有十幾根簡陋的長矛戳了過去,然後慘叫著跌下來。還是有漏網之魚,有一名彪悍的護衛殺了七八個圍攻的盜賊,從包圍圈裡沖了出來,朝烏德城的方向奔去,直直地朝圖勒拜克的方向跑來。
圖勒拜克不禁抬起了身子,身前那壯漢大吼了一聲,雙手橫握住寬刃劍,右小腿朝前邁了一小步。那名護衛渾身是血,鎧甲顯然是臨時套在身上的,他手裡握著長矛,兇狠地策馬直沖了過來。壯漢動作快而有力,先把長矛用力格擋開來,接著掄圓了劍,狠狠地斬了下去。
一顆碩大的馬頭被斬落在地,沖天噴出的鮮血甚至飛濺了圖勒拜克一臉。那匹馬甚至來不及發出最後一聲嗚咽,繼續朝前沖了幾步,頹然倒地,揚起了一地的灰塵。護衛左腿被壓在了馬身下,痛苦地哀嚎起來。壯漢走上前來,舉起了手中的劍,圖勒拜克愣愣地看著那名護衛,看到他的眼神透露出祈求的哀傷,不禁閉上了眼睛。想起剛才那一幕,他心裡不斷地用純正的漢語罵著:臥槽!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平息內心的激動。
圖勒拜克並不是第一次看到死人,但卻是第一次看到這麼狂暴而血腥的殺人。他本以為自己看淡了一切,然而親眼目睹了這一切,才覺得自己有些可悲。
不遠處的盜賊們歡呼了起來:“波希塞利達,威武!”名叫波希塞利達的壯漢隨意地在已經被自己殺死的護衛身上擦了擦劍身,然後朝車隊旁走去。戰鬥基本已經結束,除了投降的,其他的商隊夥計、護衛們都已經變成了死人。一名拿著鐵叉的盜賊踢了圖勒拜克一腳,押著他跟著波希塞利達走了過來。
有盜賊喜滋滋地上來說:“頭兒,車裡都是好東西!”波希塞利達點點頭,徑直走到蹲在一旁瑟瑟發抖的商隊主管面前他是最堅決地指揮手下抵抗的,可笑的是卻毫發無傷。
“納孔,沒想到你居然沒死!”波希塞利達用劍挑著商隊主管的下巴,好讓對方抬起頭來。肥胖的商隊主管臉色蒼白,滿臉虛汗,拼命抬起頭,生怕波希塞利達手一滑就把他砍了。他勉強擠出一個虛假的笑臉:“塞利達,好久不見!”
“是嗎?我怎麼記得我們在一年前還見過一面!”波希塞利達冷冷地說。商隊主管納孔突然挺直了腰,自從他聽到盜賊們歡呼“波希塞利達”就有了必死的覺悟,與其卑微地毫無用處的求饒,不如爽爽快快地捱上一下。“沒想到你還真做了盜賊!上個月我們的商隊也是你劫的吧?”納孔問到。
“是的!邦金洛維託一年前帶給我的一切,我會一點一點償還的!”波希塞利達咬牙切齒地說。
“住嘴,賤民!是維託.邦金洛子爵!注意你的稱呼!”納孔蒼白著臉,身為一名狗腿子,他要努力維持自己主人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