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畢,孚生直接坐到一處茶攤上,叫小二上了一壺茶。
空偉褀看了一眼正前方的義莊,義莊那莊老頭已經在掃院子了,再瞧瞧四周的光景,三三兩兩流民,穿著破破爛爛,手裡拿著幾個銅板,跑來吃早餐,這些攤販裡,就數賣包子的人生意最好。
茶水上上來了,孚生提起茶壺給兩人各倒了一碗,空偉褀盯著眼前的碗看了半響,又拖過茶壺,拿開壺蓋子,只見壺裡,只有零星些許碎沫,壓根就看不出來,這是茶葉。
孚生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欲再喝第二口時,空偉褀一手拍掉孚生手中的茶碗,茶碗掉在地上,砰的一聲,分成幾塊。
店主聞聲而出,大叫:“哎喲,我的碗啊,這可是一個銅板的好碗,就這麼碎了。”
店家一面哭天搶地的去撿地上的碎片,一面指著孚生空偉褀二人叫賠,忙個不停,手腳並用。
孚生早已退遠,避免茶水濺到身上,空偉褀則被店家這一頓搶白給驚著了,大喊:“你這是什麼破茶?一邊去!”
店家本來在搶碗的動作一停頓,站了起來,指著空偉褀就要大罵,孚生忙上前,賠禮道:“大娘,對不起,你放心,這碗錢我肯定賠你。”
孚生安慰住店家大娘,店家進了灶臺。
空偉褀指著那大娘道:“還賠什麼錢,你瞧瞧她給我們喝的是什麼茶,這簡單就是茶葉渣子。”
孚生按下空偉褀,道:“空二爺,你瞧瞧這是什麼地方,不是南城,更不是你住的城中,這是臨安的西角小角落,流民所,義莊。這壺茶可是要兩個銅板呢,這裡好多人還喝不起,你瞧瞧你,一下子就浪費了一碗茶。”
“反正這裡我是呆不下去了,你要去義莊,趕緊的,你瞧瞧這桌子,這茶壺,哪是人能吃的東西,髒死了,上面那黑黑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空偉褀胃裡一陣翻滾,以前聽說城西邊如何如何,以前打馬過了一次,也還好,怎麼今日到這裡一看,竟是這種地方,打死他也不要再來一次了。
孚生兩人的動靜有點大,四周三三兩兩的人,無論是小攤老闆,還是吃東西的人,抑或者是過路的人,都有意無意,將目光投向孚生二人。
空偉褀覺得他要是再在這裡坐下去,這幫人指不定要圍攻他了。
孚生幹笑兩聲,起身朝周圍的人拱手,道:“各位兄弟們,不好意思,我這位兄弟是頭一次來咱們城西北這邊,多有得罪之處,還大家不要放在心上,這廂,兄弟在這裡賠罪了。”
同時孚生朝大夥擠了擠眼睛,那眼神裡明晃晃的寫著:這是個公子哥,咱大人有大量,別理他。
眾人一看空偉褀身上的料子,眼神雖還時時轉向這邊,但眼裡的殺氣卻沒有了。
“你什麼意思?”
孚生將手指放在嘴上噓了聲,道:“空二爺,你就消停一會兒,你武藝高強,等閑之人奈你不何,可你也別犯了眾怒啊,等你吃了虧,再去把他們怎麼樣,那虧還不是已經吃了麼。再說了,我們來這,是有正事要辦。”
“直接去義莊便成了,那莊老頭還敢攔你不成?”
聽見前面的話,空偉褀心中惱怒更勝,什麼人吶,這不是明著在埋汰我?聽到後面的一句,空偉褀心中的火如同被一盆冷水給澆沒了。
不管怎麼樣,靈犀於他有救命之恩,這個恩他必須得報,再加上還有著那個人的原因,靈犀他也是必須要救的,否則他以後還怎麼做人?
孚生突然之間心中産生一串問題:這人是主子的小叔嗎?怎麼差別這麼大?這人有二十多歲嗎?這人怎麼長這麼大的?在那個毒婦手裡。那個毒婦怎麼把他容下了,是不是就是因為他腦子太笨了?
“空二爺,你怎麼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