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孝棠點了點頭,那周福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生活費?這個詞倒是有意思,很是貼切,你能做什麼?”
王孝棠道:“小棠再怎麼也能讀書識字,不懂的可以學,總歸是不會讓潘老爺看著寒酸就是了。”
周福想了想道:“如此就好,明天我帶你去問詢一下,你切記不能再犯渾,與人爭鋒相對,別人說你兩句你也不要理會,知道嗎?”
“我知道了,謝謝周大叔。”王孝棠見他們困了便告了回到家中,好好地休息了一夜之後,準備明天去潘大戶家賺點生活費了。
次日一早,王孝棠便起來想要要去周家,卻見到門口站著一人正欲敲王孝棠家門。此人一個身穿書生長衫落魄的中年男人,恰逢周家父子也走了出來,老二週凱立即叫道:“範先生,你又來找小棠哥啊。”
“是啊。”範先生道,“童生補試,機會難得,機會難得啊。”
說起來這範先生名叫範琛,和王孝棠一樣,都是考童生而不上的老書生了,昨天才知道今年補試機會,高興之餘昨晚多喝了幾杯早早睡下了,今早才想起來跑來告知王孝棠。
現在他認識王孝棠,但王孝棠卻不認識他,走出門的時候有些傻乎乎地看著範琛。見到王孝棠走出門,範琛頓時喜氣洋洋地跑來抓住他的手臂說道:“長德賢弟,長德賢弟,大好訊息,大好訊息,新任知縣祈求朝廷與我等有童試補試機會,你我大好,你我大好啊。”
原來自己的字是長德嗎?長德,長德,為什麼叫做長德咧?莫不是因為自己小兄弟長得比較長的原因……
他確實不知道,古人取字甚有講究,王孝棠字長德,是因為中國歷朝歷代以孝治天下,因此孝順乃是品德之中的第一,故為長德。
看著王孝棠迷迷糊糊的,這叫做範琛的老先生說道:“北直隸巡撫初任,特加鄉試一場,與我等大有裨益啊。”
“啊?”
“愣著幹什麼啊,趕緊收拾收拾,跟我一起去魏縣縣城吧,五月十八便是鄉試日,你我還不仔細抓住這機會?”範琛急忙說道。
“這就考?上次什麼時候?”王孝棠手腕一抖,掙脫範琛的手,這家夥不是老玻璃吧,被一個男人抓著手是在是太惡心了。
範琛道:“正是去年萬歷四十八年的二月份啊,可是去年二月萬歷爺病重,後金又作亂,前任知縣臨時調去了遼東,便耽誤了咱們的童生試。如今新任胡知縣剛剛來魏縣,聽說去年耽誤了童生試,便向巡撫請求特地增加恩試,這新任知縣當當真真地是一個大大的好人啊。”感慨一番之後,他突然抓著王孝棠的手說:“上次賢弟不是說,自己此生不考上,便一頭撞死嗎?怎麼,當初的淩雲壯志哪裡去了?”
尼瑪考個秀才也算是淩雲壯志?王孝棠啞然失笑,不過他也不好說自己不是那個死去的王孝棠,現在的他只好苦笑著說自己發燒忘記許多事情。
範琛怒道:“你別說忘記以前的事兒,便是忘記自己是誰,也不能忘記考試,趕緊收拾跟我走吧。”
王孝棠為難地說道:“這位範先生,容我仔細想一番。”
“不足與謀,不足與謀!”範琛見他居然無心八股考試,氣呼呼地一甩袖子走了。
不考秀才至於氣成這個模樣嗎,氣大傷肝,你這老小子也不怕得肝病?王孝棠腹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