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無話,沉默著並肩走到了離神農宮不遠處。
玄霄將紙傘遞給阿眠,“我就送到這了,以免被人發現。”
阿眠沒有說話,只點頭接過紙傘,獨自往神農宮走去。
“阿眠。”玄霄叫住她,目光煜煜,“你還有赤水族的老太太,也還有我。”
阿眠覺得眼睛微酸,她強撐著衝玄霄展顏一笑,便頭也不回地跑進了神農宮。
她像一個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一旦親近之人說了幾句安慰之語,這份委屈便不減反增。
更令她感到委屈的是,不知何時玄霄竟成了她親近之人,明明是不該親近之人。
沁芳殿花廳內,伯陵似乎一直在等她,看到她出現,立刻迎了上來,關切道:
“妹妹,你還好嗎?千萬要照顧好自己,天冷了怎麼也不知道多添件衣物?”
阿眠一臉平靜,問道:“有事嗎?”
伯陵見她態度冷淡,笑道:“如今家裡就我與你是嫡親的親人了,何苦如此呢?”
阿眠自顧自坐下,給自己倒了杯熱茶,“我有點累了,若無其他事,就恕我不遠送了。”
對於伯陵母子,她沒理由客氣相待。
父母親有苦衷,難道陵側妃和伯陵虐待她也是迫於無奈嗎?
伯陵遲疑片刻,開口道:“父親臨終前,可有給你什麼?”
阿眠看向他,眼神銳利,“給了我半根金麥穗。”
伯陵湊到她旁邊走下,笑容極盡親切,“此乃領兵掌權之物,你一個小姑娘拿著也沒用,不如讓我暫為保管。”
阿眠冰涼的雙手握住溫暖的茶盞,微微一笑:“父親跟我說過它的作用,並讓我妥善保管,就不勞你費心了。”
她料到伯陵定會覬覦這半根金麥穗,並會想方設法從她這裡拿走,只是她沒想到會這麼快。
炎帝的喪禮還沒結束,賓客都還在,他就急著奪取所有兵權。
就算他是神農新的國君,此舉也大為不妥。
若他足夠仁義,又何需他開口,阿眠自會雙手奉上兵權。
如今他自己來要,阿眠反而要三思而後行了。
伯陵將阿眠手中尚有半盞茶的茶盞倒扣在桌上,皮笑肉不笑:“妹妹,如今我才是掌管神農之人,該怎麼做你應該清楚。”
阿眠面不改色,報以笑容:“我自然知道該怎麼做,不過也希望神農的新國君知道他該做些什麼。”
伯陵見她軟硬不吃,冷哼一聲站了起來,甩袖往外走去。
臨走前留下一句話:“你我兄妹之情莫要就此斷了才好。”
阿眠放好茶盞,拿著抹布擦拭桌上的茶水,自言自語道:“本就無兄妹之情,何來斷了一說?”
如今神農境內唯一讓她放不下的,便是萬千子民了。
炎帝臨終前囑咐她的話,她不敢忘記,也不能忘記。
縱使改名赤水眠,她身體裡流的還是神農氏的血,身上也擔著身為神農帝姬的責任,這是她無法甩脫的。
她一直渴望自由自在的生活,也以為離開神農她就自由了,如今想來大錯特錯。
自她降生在神農宮沁芳殿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不是自由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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