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像一個任性的孩子,與自己的父親僵持不下,無論如何都不肯認輸。
既然炎帝並不在乎她,那她也要讓炎帝知道,他在她這裡也是可有可無的。
因愛故生恨,她不要愛炎帝,自然也沒有所謂的怨恨。
炎帝顯然對這個回答很意外,他有些無措,只重複道:“不怨恨就好,不怨恨就好,不怨恨就好……”
阿眠詫異地看著他眼中的碎光,心裡某處堅硬的殼鬆動了一下,“你哭了,為什麼?”
炎帝在她眼裡一直是個不苟言笑的君主,如今無助又脆弱的模樣,她頭次看到。
炎帝用手胡亂抹了抹雙眼,笑道:“沒事,看到你太高興了。”
阿眠見他又笑又哭,心中很不是滋味。
最委屈的是她,該哭的人也應該是她。
可看炎帝的樣子,反而像是受了莫大委屈的。
阿眠拿出一方青色繡花帕子,遞到炎帝跟前,“別哭了,叫旁人看到很不像話。”
炎帝接過帕子,擦乾眼淚,“瑤……,阿眠說得對,我不哭了。”
“為何要那樣對我?”阿眠冷不丁地問道。
她終於還是問出了這個困擾她幾十年的問題,本想爛在肚子裡的,可她心底還是想試試。
試試與過去和解,也許父母親都有自己的苦衷,否則天底下怎會有如此狠心的父母親?
炎帝愣了愣,半晌嘆了口氣,開口道:“我對你那樣,是因為我愛你,可你母親卻告訴我,你是鳳鴻雲的骨血。”
阿眠手中的帕子掉落到地上,難怪鳳鴻雲對她那麼感興趣,難怪總是盯著她看。
“這是真的嗎?”
“你慢慢聽我說,我會將一切都告訴你的。”
——
等候在門口的司翼,見阿眠從據陽殿出來時失魂落魄的,忙關切地問道:“帝姬,你怎麼了?可是身體不舒服?還是炎帝責備你了?”
阿眠搖搖頭,輕聲道:“翼伯伯,我只是累了,帶我去落腳的地方吧。”
司翼笑了笑,在前面領路:“小帝姬依舊住在沁芳殿,這幾十年,沁芳殿日日都有人清掃,就等小帝姬回來。”
阿眠沒有說話,任由司翼安排。
進了沁芳殿,她發現一切佈局陳設都不曾有絲毫改變。
“翼伯伯,我自己回房間就好,你去忙吧。”
“欸,小帝姬有事就找我,不管何時,你的翼伯伯都能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