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細看了一下他的樣子。如今的他,不似當年風度翩翩的白衣少年。他頭髮凌亂,右臉的疤痕幾乎覆蓋了他的整張右臉並且變得有些畸形,臉上的鞭痕也仍有著痕跡未消退,臉色也異常的慘白毫無血色。
我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想要去觸碰他的臉,卻在半路被他的手抓住了手腕。
“我的臉很可怕是不是?”他淒涼地一笑。
我把手腕抽了出來,不再試圖伸過去:“不可怕,都會好的。”
我看見凌風表哥的淚在眼角一滴滴地滑落下來。
他竟然緩緩地開口了:“我知道,我現在不應該如此,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一切,真的,我該怎麼辦?”
“凌風表哥,我懂……可是如今你沒有時間如此,將軍候府的所有事情還需要靠你。”我說道,我之前的情形和凌風表哥其實差不多,也是後來自己要求自己一定要振作起來。
“靠我?將軍候府還能靠我什麼?笙離,你知道嗎?他們廢了我的武功,我現在就是個廢人,我還能為候府做什麼呢?”凌風表哥微閉上眼睛,似乎不忍再去想起一些事情。
“什麼?怎會如此?”我不敢相信,一下子退後了一步,著實沒有想到。
夏凌風字字咬牙說道:“我最敬仰的陛下,毫不相信我們,把我們關入天牢等候問斬。獄中的人又私自用刑,對我們嚴刑拷打,要我們承認罪狀並且說出合謀之人。更有一些宵小鼠輩無端折磨我們,似乎要從我們口中知道一些什麼秘密,可是對我們來說真是無稽之談,我們候府從沒什麼秘密可言。最後,在我們出獄前的晚上,不知何方勢力暗害我們,致使祖父與父親慘死,我身受重傷被廢武功差點也沒命了……”
夏凌風停頓了一下,聲音變得沙啞,眼眶溼潤:“祖父與父親被害時,我就在身旁,眼睜睜地看著卻無能為力。來人欺我們身陷囹圄,手鍊腳鏈加身,欺我們身負重傷,無力反抗。欺我們人少勢微,寡不敵眾。若是在外,他們怎能傷的了祖父與父親分毫?”
“凌風表哥,別說了。”我小聲地抽泣著,心中的悲傷已經無限大。
“笙離,是我沒用,我當時被他們踢倒在了地上,而他們把尖刀刺入了祖父與父親的身體……若不是牢裡突然有人而來,他們來不及殺死我,我現在也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夏凌風苦笑著。
“凌風表哥,現在沒事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現在一定要振作起來。還有外祖母和舅母,她們需要你的照顧。”我眼睛紅腫地望向夏凌風,希望他能振作起來。
“祖母,母親……我沒臉再見她們了,我答應她們好好照顧祖父和父親的,可是我……我沒有做到。”夏凌風痛苦地擊打著自己的頭部。
“這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你不要這麼自責了……凌風表哥,求你了,我們都需要你。”我無力地再次懇求著。
“笙離,你說的我都知道,我只是好後悔,真的好後悔。如果一切可以重來,我寧可不曾為當今陛下效命過,不曾是少將軍,不曾那麼敬仰當今陛下。這樣祖父和父親會不會就不會離開了?”夏凌風語氣淡淡的,似乎已經看透了生死,頓悟了什麼。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又何嘗沒有過和凌風表哥一樣的想法呢?
夏凌風伸手抹了抹自己眼角的淚水:“笙離,你先出去吧。我再休息一會,就去靈堂。”
“好,我在靈堂等你。”我回道。我的心情很沉重,今日知道了一些獄中的細節,很是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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