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他未必是你真正的東家吧。”
說著,南宮紐煙以手扶椅,“要我說,你剛才說話的那些架勢,分明也不像是個丫鬟呀。”
“你是什麼意思?”
穆良娣突然警覺起來,毫不客氣地反問道。
“我的意思是,你這麼缺乏疼愛,若是真有一個可心的人,豈不是好嗎?”
這句話可真是惡毒,將自己心裡頭最原始的自卑給激發出來,是啊,他何嘗不希望有個林東陽這樣倜儻的男子照料呢?
只是自己配不上,自己這輩子都配不上。
“禍從口出,這是老夫人從小就教育我的。”
“你看看你,我不過是為了你好,在你看來,又不知道想到哪裡去了。”
說完,南宮咳嗽,聲嘶力竭,好像是某種控訴。
“分明是不可能的事情,老夫人卻要在這裡當做笑話來講,換做是任何一個人,心裡頭都會不爽快吧。”
“也罷也罷,既然你聽不懂我的好心,那麼就請你去將他叫來。”
“恐怕不妥。”
“如何不妥,我們家好歹也是軍侯府,若是真要與他相見,於公於私都沒有什麼不行,可是為什麼在你這裡,就好像是十惡不赦呢?”
穆良娣一時無法辯駁,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所有的想法,都會首先從林東陽的角度出發,即便知道不合時宜,可是脫口而出的那些話,卻總是帶著偏袒。
“我沒有這樣的權利。”
“你既然沒有這樣的權利,就幫我傳達,我想,雖然你沒有肯定的權利,但是你也沒有否定的權利吧?”
說完,他又轉過頭跟硯冰說,“如果我們之間的私交不足夠讓他見這一面,那就請出令牌吧。”
硯冰點頭,“是。”
穆良娣看到,符合林冬陽口中的條件已然成熟,他說道,“老夫人這又是何必呢?既然是因為我要與他相見,那就由我來傳達,何苦找一個外人來?”
硯冰看到穆良娣已經將自己歸為外人,心裡頭倒是不那麼計較,不過是微微往後退,說道,“既然如此,麻煩大小姐走這一趟了。”
走出門去的時候,穆良娣看了一眼外頭的景色,白雪皚皚,從前在他看來,就是這個世界上最蕭索孤寂的一面了,可是如今,好像是絕處逢生,就正是應了那一句話,病樹前頭萬木春。
拐個彎,看到林東陽抱著手臂站在那裡,“他們果然找你了。”
“都按照我說的去做了吧。”
林東陽分明是聽過他們講的所有話之後才轉身離開的,現在卻佯裝出這樣的狀態,也是不想讓穆良娣擔心。
“自然都按照你說的去做,你有把握嗎?”
穆良娣說完這句話,倒是自己臉紅了起來,因為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他的這句話都帶有太濃厚的主人氣息了,倒像是擔心林東陽處事不當,給自己招來禍患一樣。
“我有把握。”
“那我還需要一塊前往嗎?”
“他們是以你的名義見過我的,當然你也要去嘍,怎麼,你是有什麼擔心嗎?”
林東陽一邊說,一邊拍著他的肩,“你放心,有我在,必定會給你討回十足十的公道來。”
心頭一暖,是前所未見的暖,在這樣的冬季之中,成了撫慰自己的最後途徑。
“謝謝你。”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