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周世選緩緩開啟房門,“那麼接下來我就不和你相見了,你既然想要證明自己,就好好在除夕之夜表現吧。”
“是。”
穆天琪說完,就聽到耳邊傳來的關門聲音,一直等到周世選的腳步漸漸遠了,他才癱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呼吸。
從前好像一場舊夢,以後就更是一場夢,他從來沒有想過,一步一步走到如今這個地步,是不是自己選擇的結果,其實,可以在任何一個節點結束,他可以愛身邊的兩個女子,他可以給南宮敏玉寵愛,可以給梁千洛關懷。
只是他放棄了,他放棄了所有,去追尋年少時的一個夢。
這麼想著,子闌沒有在身邊也太過於孤獨了。
算著時間,子闌離開也快要一個月了,雖然在這之前,他出遠差也從來都是音訊全無,可是不知道怎麼的,這一次,他總覺得有隱隱的不安。
具體是什麼也說不出來,飛鴿傳書去了許久,延邊的驛站也沒有訊息,這個冬天也太長了一點,長得讓穆天琪要相信,春天好像是不會再來了。
“你為什麼要救我?”
關外,子闌躺在冰冷的床鋪上,雖然床鋪是冰的,可是蓋在身上的被子卻是這樣的溫厚,他只記得自己做了個冗長的夢,夢裡頭回到了故國,他看見了自己的主子,看到了穆天琪。
可是好奇怪,不管她怎麼叫喚,穆天琪都像是不知道他這個人一樣,愣是越走越遠,徒留下了一個背影,之後便是鋪天蓋地的黑暗,他看不清楚遠方,可是全身上下的疼痛呼嘯而來,一直到眼皮撐開。
“很奇怪嗎?原本就是落入了我們的掌心。”
“不對。”子闌的意識漸漸蘇醒,她緩緩坐起身來,手掌很痛,可是他要保持絕對的意志力,“如果你們真的維持原判,這個時候我應該是在地獄而不是在這冰冷的人間。”
“你不要廢話了,主子留你到現在,不過是因為你還有利用價值,不過我也奉勸你一句,最好據實以告,否則到時候,你會死的更慘。”
司馬遠廷站在不遠處,與第一次看到他不同,他今天穿著一身黑色的袍子,雖然密室裡頭沒有風,可是他的袍子獵獵作響,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真氣,讓他整個人都籠罩在霧氣裡。
“我還是那句話,如果要死早就死了,而且我是這麼重要的證人,你的主子難道不出面嗎?”
司馬遠廷聽了,微微怔住,好奇怪,他不喜歡女人太過聰明,可是今時今日面對這個人,他竟然覺得這樣的咄咄相逼也俏皮可愛,大概是自己瘋了,大概是自己太想念妻子。
“可見你真是個不怕死的,能將你收在這裡已經是你最大的福氣,你還想要怎麼樣。”
“我當然不怕死,我既然能被百裡傾訓練成反間的間諜,就必定有我性格突出的一面,我知道,百裡傾和百裡息是一對冤家,他要將我置於死地也正常,我只是覺得奇怪,你那個主子的腦袋是怎麼想的,竟然想過用我的死來反制百裡傾。”
子闌說著,目不轉睛看著司馬遠廷,他擅長讀心,擅長讀男人的心,其實在他看到司馬遠廷和百裡息對話的時候就感覺到,這個男人身上有別人觸碰不到的傷痕。
他分明是個文質彬彬的,可是卻要被放逐到野地開黑心客棧,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就算他擁有萬千財富,臉上也始終沒有笑容吧?
“你怎麼覺得我們就一定相信你是百裡傾的人。”
“即便我不是,我能夠洞察到百裡傾和百裡息的矛盾,難道不足以幫助百裡息獲得君主之位嗎?”
此話一出,司馬遠廷的臉色嚴肅起來,“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