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琪笑道,“在我的身邊,最基本的要求是能聽懂話,你的反應速度也該提升一些了。”
陸恩熙這才反應過來,穆天琪著實是在膈應他,他冷笑道,“我還以為四少爺有什麼本事,原來是個喜歡取笑人的。”
“你該看看子闌。”
“子闌姐姐若是在,還需要我來麼?”
說完,陸恩熙自知說漏了嘴,連忙閉了口。
“你怎麼知道他不在的?”
穆天琪皺著眉頭問。
“都到這個時候,子闌都沒有出現,可不是不在麼。”
穆天琪意味深長地看著他,許久才說道,“今天都不要跟著我,晚間的時候,仍是往自己的屋子裡去,別以為乳孃將你派到了我的身邊,你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監視我。”
說著,他揮了揮手,“剩下的那一碗雞湯,扔了也怪可惜的,幫我喝掉吧。”
陸恩熙看著穆天琪的背影,尋思了很久,看來穆天琪不知道,剛才他在睡夢中呼喊的是自己的名字。
齊燕寧晚他一步到屋內,有沒有聽到那一句呼喚未可知。
可陸恩熙卻不能不好奇,他和自己,是不是存了某種微妙的關系?
又過了幾日,穆天琪被窗外的一縷陽光擾醒,子闌和齊燕寧都不在身邊的日子,他沒了束縛,反而覺得傾心,鼻子中隱約能探到草藥的味道。
他故意不差遣下人來為自己更衣,穿了一件薄衫,就往門外走。
門口的崖石旁,坐著一個嬌小的人兒,背對著自己,穆天琪選的這個地方是陽光始終眷顧的所在。
清晨的日光能在第一時間籠罩這處,而此刻坐在石頭上舂著藥的小人,曾幾何時也是在自己夢裡的。
“姑娘,你這樣做,怕是要驚擾少爺的。”
陸恩熙的身邊站著一個更小的牙子,她背光站著,因穆天琪躲在樹蔭裡,兩人又是背對著的,因此看不見他。
陸恩熙說道:“這有什麼,現在少爺吃的藥還不是被送到外頭加工的,倒不如我撿來舂打。”
陸恩熙的聲音裡透著異於常人的慵懶,好像和這座府邸格格不入一樣。
穆天琪有十分偏執的強迫症,他不允許別人輕易改變住宅的特徵,即便是屋子外頭的山石都不行,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陸恩熙這麼做的時候,有種莫名其妙的舒爽感。
“你可真是胡說,自己到山林裡採來的草藥,也敢說是大夫發排的?到時候如果出了事,我可不想和你一塊受罰。”
說著,那個小牙子來到陸恩熙的身邊,揀著草藥,放在手中細細打量,似乎要看看質地。
“誰要讓你陪我受罰了?你不說我不說,誰還能知道不成r?”
陸恩熙斜斜地看了一眼小牙子,小牙子低著頭,從背後看不清楚表情。
小牙兒一眼望見陸恩熙的藥筐,有幾株烏黑色的草藥,他問道,“這是什麼?看起來兇神惡煞的。”
陸恩熙的眼神含了綿薄的慌張,這東西便是當日讓梁千洛身處險境的罪魁禍首,他再將這樣毒的藥品採摘回來,不過是要研究藥理。
有的時候,毒藥可比解藥好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