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所謂防不勝防,不外乎如此,我們的堂屋裡縱然是密不透風,可是每月照樣有人送東西過來,月銀和衣物雖然只在外廳交換,人多眼雜,卻也會有防不到的地方啊。”
齊燕寧的眉目緊鎖,怎麼都覺得不對勁,如果真的是這種東西有意外,也不至於尋了這樣的方式。
“你不懂,他們進不了我的身。”
齊燕寧點到為止,不願繼續說下去,她的功力不僅僅是三腳貓的功夫,只要是在房子的周圍結了結界,便可以將無關人等隔絕物外,只要是被動存在的人,都會因為一點點地異動,受到傷害。
除非,這個人是自己主動放進來的。
“奴婢雖然不懂,但此地不宜久留,既然是有人要害您,日後更要嚴防死守了。”
曉君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子,努力穩住說話的語速。
齊燕寧將所有的人等排查了一遍,冷冷說道:“穆武侯府的高手殺人總不留名,你以為他們會在這個地方殺我麼,這些東西是早就埋下的伏筆,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早埋下了禍害的種子等著了。”
齊燕寧看著慢慢熄滅的火焰,突然發現灰燼之下的一個黑物。
“這是什麼?”
她剛要湊近,曉君早已代勞——她將手帕小心包好,放在鼻下謹慎地嗅了嗅,像是有煤油的氣味,不過因為燒糊了,很難辨認出其中的原委。
“好好收著,以後可有用得著的地方呢。”
齊燕寧說:“看來我的對手精明著,也是太看得起我了,竟然懂得用這樣細碎的功夫來折磨我,曉君,你說我是不是該高興。”
都倒了這個時候,齊燕寧還在開無關痛癢的玩笑,曉君的心中,早就在剛才生死之際走了一整場的過往,這一次若不是因為離得遠,自己這張臉,怕是早就保不住了。
她默不作聲地將這包東西放在袖子裡,忙將現場打掃幹淨,說道:“夫人,其他勿論,此時,我們是該走了。”
齊燕寧撣了撣身上的灰塵,說道:“走吧。”
出了寶華殿,齊燕寧看著沉黑的遠處,問:“曉君,我的屋子,就你和穆武侯來的最勤,你說,我合該懷疑誰呢?”
曉君心中一驚,忙說:“夫人,曉君追隨您的初心從未變過,若是主子疑了奴婢,這條命任憑您拷問。”
“我都還沒說什麼,你著急什麼,我還不知道你麼,從小就養在我這裡,哪裡來的混沌心腸。”
曉君心底的這口氣也未必鬆懈下來,畢竟,這一場爆炸事件,是切實存在的,若說堂屋是鐵板一塊也不為過,今日此情此景,又該是哪一處的錯漏呢?
曉君百思不得其解,抬眼看到齊燕寧望著一處出神:“夫人,久駐傷身,我們還是早點回去吧。”
齊燕寧頷首,腳步未停,,朝著湖心走過,月兒慢慢升上來了,齊燕寧修長的影子落在青石臺階上,孤獨沉默。
“雖然不會是你,但若是你主動迎進來的人,卻有可能。”
在湖心的石橋上站定之後,齊燕寧鎮定地說出這句話來。
南宮敏玉?
南宮敏玉那天月信提前,汙了衣服,偏偏新娘子是需要穿府裡頭特定的襯褲的,齊燕寧當時命芳軼來找自己,在那座堂屋不算穆武侯的行宮時,裡頭放著的,都會是二位少夫人最隱秘的私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