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難不成,我這個堂堂的當家,還要聽你跟我分析局勢才好麼。”
南宮紐煙雖然在言語上僵持著,可底氣是一點點地被抽光,齊燕寧就像是一隻在黑暗中捕食的獵鷹,若是沒有獵物,無從俯查的時候,遙遙地侯於空中,一旦有跡可循,俯沖而下,手段之高,反而讓她這個淩厲慣了的人招架不住。
這麼想著,南宮紐煙的耳邊響起了齊燕寧的聲音:“有的事情,姐姐若是想不到,反而要讓老爺去操心,豈不是失了你作為正室的威嚴了?阿碧是裴國來的人,即便是從她的身上查出什麼,肯定也會在裴國與宣國之間留了嫌隙,監命司縱然是鐵板一塊,難道,還有可能不達天聽的可能麼。”
南宮紐煙心裡頭的怒火在一點點地勾起,她冷笑道:“你這麼教訓我,是不是也遵了你們齊人的卑劣個性,完全將長幼貴賤不放在心上?”
齊燕寧見南宮紐煙這般生氣,心裡倒是妥帖了,她表現出誠惶誠恐的樣子來:“我早就是穆武侯府的人了,當年家父歸順宣朝,已是完全降服,自然與齊人沒有關系,只是我的身份特殊,所以看到的事情,會與夫人您不一樣一些。”
齊燕寧蹙緊,冷冷地說:“怎麼,這會子倒在我的面前賣乖了嗎,只可惜,你打算將臉貼上來,我卻不願意聽你這樣虛情假意的回答。”
硯冰怎會不知道南宮紐煙的脾氣,南宮紐煙的對面,若是站著別人,也不至於有此雷霆之怒。
齊燕寧卻異常享受與南宮紐煙的針鋒相對,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當初姐姐做不到的事情,她做到了,並且如今,她做得更好,至少不需要擔心,退一步,便是萬丈懸崖,而對於她來說,她的背後站著穆武侯。
“姐姐覺得我虛情假意也好,覺得我言不由衷也罷,至少阿碧這個孩子關繫著國運和局勢,若是姐姐真的要從我這裡帶走她,怕還得先經過穆武侯的同意才是。”
齊燕寧說著,眉眼之間早閃出了細碎的光,南宮紐煙進一步,她便也進一步。
“兩位主子,這個地兒原本就是隱秘設定的,若是真要在這裡鬧起來,怕是臨了了,要驚動起穆武侯了,不如各自都心平氣和一點,倒不至於傷了和氣。”
“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兒麼,出去。”
齊燕寧沉沉地說道,曉君看自己在這個地方也討不到便宜,齊燕寧又是第一次對她這麼不客氣,只好訕訕地去了。
硯冰的觀察與常人不同些,見這個下人是個會說話的,倒是留意了起來。
“我看你現在是長了本事了,在這屋子裡頭,對我倒是大呼小叫的,出了這個地方,你不還是穆天琪的一條走狗麼。”
齊燕寧眼角的餘光掃在南宮紐煙的身上,她笑道:“那麼,姐姐便承認,我在這個地方是個主子咯?”
南宮紐煙微微一怔,如今的齊燕寧,成了鐵板一塊了,問題出在了哪裡?
自己從前這樣避諱這個地方,倒是讓這個賤人擁兵自重了,可見不斬草除根,並非正途,阿碧今天是不可能從她這裡帶走了,自己也不至於愚蠢到,中了此人的離間之計,為了一個臭丫頭的事情,與穆武侯起了嫌隙。
只是,今日被侮辱的由頭,必然要算在她齊燕寧的頭上了。
“你能耐了,縱然在這裡是主子,可你不要忘記了,出了這個屋,你便是穆天琪的乳母,便是身份不可見光的蜉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