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多說什麼。”
“其他的就沒有了,夫人,其實您也不必要這麼緊張,我看四少爺這是心疼孝順您的呢。”
曉君說著,小心翼翼地接過齊燕寧遞過來的佛珠,用綢布包好,倒是放入了一個紫檀木的匣子中。
“你也忒沒有規矩了,我是穆天琪的乳母,是他的奴婢,你懂不懂就說什麼十分孝順不孝順的話,要不擔心被旁人聽見了麼。”
齊燕寧輕輕地閉上了眼睛,眼神之間似乎有了一些倦意。
“可是奴婢說的是實話,這全府上下,誰不知道四少爺真心以對的人是誰,夫人,您也該給中堂的那一位顏色看看了。”
齊燕寧稍稍抬眉,只覺得這個小丫頭今天的話這般多,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樣的,她說:“顏色?我能給人傢什麼顏色?曉君,你在我的身邊這麼久了,我還以為,你一直都清楚我的位置的。”
曉君有些不服氣地說:“夫人,老爺擺明瞭更關心您的感受。”
“難道你覺得,我都這一把年紀了,還會在意老爺對誰更偏愛一些麼。”
齊燕寧將身子側躺下來,房樑上的雕花呈現在了眼前,當初穆武侯是在房樑上做了計較的,雕的花,是玉蘭,他告訴自己,做人就該和玉蘭一樣,不爭不搶,不奪不鬧。
今天這麼做,已經是鋌而走險,以後若還想要透支這樣的信任,怕是很難了。
曉君聽齊燕寧突然說出這麼頹廢的話,一時沒有回味過來,只說:“難道夫人不希望老爺在您這裡多停留一些麼。”
齊燕寧嘆氣道:“跟你說了,你也未必懂,只是我從前教給你的內斂與深沉,你可要仔細揣著,不要給我弄丟了,你今天就很不好,太過於魯莽,這些事情若是說慣了嘴,讓外頭的人知道了,怎麼辦。”
曉君忙說,“奴婢明白了,奴婢今日不過是看夫人煩愁,便想著多勸幾句,想不到關心則亂,倒是讓夫人傷心了。”
“我不會傷心,你下去吧。”
齊燕寧說著,微微地扶住了額頭。
“那,這串蜜蠟,奴婢為您放在庫房中呢,還是擺在案頭。”
曉君小心翼翼地詢問。
從前若是四少爺的東西,齊燕寧都會謹慎地收起來了,可自從穆武侯說過他的妝臺過於素淨,齊燕寧便會揀選一些上得了臺面的東西,放在房中。
“放在房間裡吧,也不需要擺在案頭上,給我放到靠近鬥櫃的那個屜子裡,就行了。”
齊燕寧說著,輕輕地揉著太陽xue,這段時間,考慮事情未免太多,心火也旺,不如等下喝一碗銀耳羹,再去管阿碧的事情吧。
齊燕寧的直覺從來都是很準的,她覺得,自己始終害怕的那件事情,終究是要來了。
這一天,終究是悄無聲息地走近了。
“什麼!”
南宮紐煙將手中的白玉杯盞狠狠地放下,在偌大的房室內,顯得格外的悽厲與冰冷。
硯冰忙到南宮紐煙的身邊,為她將手扶起。
手上的鐲子磕到了桌角上,面板肯定是很疼的。
“老夫人,您可要珍重自己,為了那個賤人,倒不值得生這麼大的氣。”
說著,硯冰狠狠地看了一眼下頭跪著的奴僕,奴僕自知說過了火,瑟瑟發抖地低著頭。
“我倒是有這樣的度量,可她明顯不讓我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