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我如何不懂,這份心意,我自然是會收下的,只是今日之事過後,這盒糖丸,是不是也沒有必要留著了。”
南宮敏玉說著,一邊將碗送入了嘴中,翻雲覆雨的苦,在這一刻,倒是多了幾分充斥其中的甜膩了。
“若是夫人不介意,奴婢倒是多備了一盒,到時候只需要按照數量,將多的去掉,也就好了。”
“今天可是什麼事情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了,芳軼姑姑,從前,是我小看了你。”
說著,南宮敏玉便將喝光的湯碗放在了桌子上,這個從前最怕苦的姑娘,如今倒是眉頭都不皺一下了。
“奴婢鬥膽,具體的事情,還請您定奪。”
芳軼說。
“罷了罷了,你這樣想當然是最好,只是以後做什麼事情之前,也該告訴我一聲,被先斬後奏的感覺,可是一點都不好的。”
說著,南宮敏玉便挑起眉來看著芳軼,芳軼忙說:“是。”
“夫人,若是按照穆武侯府的規矩,第一次侍奉過四少爺之後,您第二天是不需要去老夫人那裡回禮的,不如趁著現在還有倦意,就繼續睡吧。”
芳軼說著,已經伸出手來,要扶著她了。
“怎麼可以,這幾天姑母頭風病發作了,按道理,我也該到她的面前侍奉的。”
“您擔心什麼,那裡不是還有梁千洛麼,她這個長兒媳若是沒點侍奉老夫人的能耐,豈不是一點用處都沒有了。”
說到用處這兩個字的時候,芳軼還冷冷地笑了一下。
南宮敏玉如何不知,這府裡頭多的是慣嚼舌根的人,穆天琪許久沒在梁千洛那裡過夜,如今府裡頭的人能看到的,不過是自己將穆天琪的恩寵全然攬過了。
“好了,我不想聽這些,我只是想確定一點,你說的這件事情,究竟是你的猜測,還是姑母的做主。”
南宮敏玉這麼說著,疲倦已經侵入了眼底,讓她一時之間都抬不起眼皮來了。
“老夫人很是體恤,自然是早早就交代了這件事情了。”
芳軼低頭說。
“好,反正有什麼事情也是你們從中打點,我悉聽尊便就是了。”
“夫人,奴婢扶您回去休息吧。”
將南宮敏玉重新安頓回床上之後,芳軼走出門去,她知道,這一廂的事情,就算是徹底地安靜了,南宮紐煙果然是高瞻遠矚,不過是寥寥幾眼,就將南宮敏玉這個性情的人看得透徹。
在這高深的府裡頭,到底誰才是誰的棋子呢。
南宮敏玉縱然是天性純良,但是也將穆天琪看作他地位鞏固的棋子,可反過來說,穆天琪何嘗不是這麼想的呢。
都說佛求的是來生的回報,而報應會在現世,這天理迴圈,報應不爽,到了最好,倒不知道誰才是真正心想事成的那一個了。
芳軼晃了晃腦袋,腦筋有點沉沉的,這幾次折騰下來,自己倒是累了許多。
也罷了,人生皆苦,自己總歸,還有南宮敏玉這一座大山可靠。
富麗堂皇的宮門,對明妃來說,是富貴鄉,也是埋葬一生的墳冢。
十數年前,妹妹南宮紐煙處心積慮要嫁的皇上,反而相中了她。
在皇上參加紐煙的婚宴時,對她這個久居深閨的姐姐反而情有獨鐘,之後,太後破格恩允,皇上設婚宴迎娶。
入宮後更是步步高昇,雖知南宮紐煙對自己多有憎恨,卻心繫南宮家的榮辱,今年又正逢南宮家連辦兩場喜事,結三家之好,明妃自然要多到太後面前露臉,如此方能顯示她,以及南宮家的知恩圖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