鳧丘一驚,頓時瞪大了雙眼說道:“聚魂?”,然後又向林琰投去期待的目光,因為他想知道自己的想推測是否正確。
畢竟自己只是一個修行未滿百年的小小仙人,而對方則是魔族的執明長老,活了數千年,博洽多聞,自然知曉見識過許多他們這些微不足道的仙人所未聞未見未知之事。至於他一個仙人為什麼會和一個魔族之人,現在也被世人叫做餘孽的令他們又懼又恨的人在一塊兒,這得歸功於一次“太過巧合”的相遇。
“沒錯,聚魂,把脫離肉身又即將消散的魂重新收集起來,植入其他的物體裡,與之共存而獲得新生。”
鳧丘仔細聽著林琰的解釋,然而臉上的神情卻是越發的凝重,他想說什麼卻又猶豫著,“但...但是昨天我...”
“我也很奇怪。你一個仙,又還沒有到性命攸關的時刻,定然不會用盡所有力量,一招致命已是不易,如何能將一個修煉多年的妖一招致於魂飛魄散?”林琰猜到了他要說什麼,用完整的句子替他說了出來。
即使他們兩個的聲音再小,也吵醒了方才正踏實睡著的虞休轍。他剛醒過來,還是迷迷糊糊地,接著外頭微弱的光線,他看清了鳧丘和林琰在一旁坐著的身影。
見虞休轍醒了,林琰和鳧丘兩人便心照不宣了停下了討論。
“早啊,大家。”虞休轍打著呵欠還不忘與他們打招呼。
“早”林琰立即笑著回應道。
那是一個極為舒服的笑容,不含絲毫的虛假和敷衍,像溫暖和煦但不刺眼的陽光照進屋內,讓屋子裡一下敞亮了起來。讓他覺得十分的親切又熟悉,似乎在很久遠的一段日子裡,他曾經與這種笑容朝夕相處過。
虞休轍就這樣盯著她的臉,愣愣發了呆。但林琰卻毫無察覺,繼續關心地問著:“是我們吵到你了嗎,怎麼這麼早就醒了。”
“......”
見他沒任何反應,鳧丘奇怪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卻發現他是看林琰看地入了迷,於是在一旁再也坐不下去了,走到他那裡,挨近他的耳朵大聲地喊道,“虞休轍,你說話啊,看什麼呢?”
他被鳧丘的這一聲驚地咳了起來,臉躥上一陣紅,連忙跟林琰賠禮道:“咳...咳,失禮失禮。”
“你這語氣倒是跟那群和尚學的挺像,但是你這心思嘛......”鳧丘揶揄道。虞休轍一陣慚愧,抬眼又正好撞上正眯起眼用怪異的眼神看著自己的鳧丘,於是把頭垂的低低的。
不過好在林琰一句話都沒說,好像絲毫沒有介意,也許她明白虞休轍為何會突然出神。她沒有妄想去幫他找回記憶,因為對於他來說,失去所有的記憶反而是一種幸福,更何況他現在並不是失去記憶,而是,記憶被封印。
有些事情並非能求而既得,與其讓它在日後變成一廂情願的偏執,倒不如順應自然,從一開始就不要生出虛無的妄想。
林琰清了清腦中的各種雜念,正色對他們倆說道:“好了,你們倆個別再鬧了。天快亮了,我們收拾收拾就繼續趕路吧。”鳧丘點頭應答道,然後起身收拾東西。虞休轍見他倆這麼默契,頓時心中起了一陣醋意,不悅道:“你們是不是該告訴我一句接下來的計劃啊,比如我們要去哪裡之類的?”
只見林琰詫異地看了鳧丘一眼,然後鳧丘才慢吞吞地說道:“見諒啊,虞兄,事情太多,我忘吧最重要的事情跟你說了。”。虞休轍笑嘻嘻地看著他,然後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的寬容大度,心裡卻是一陣怒罵。
“我們去重門,具體的事情等之後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再說。我先回白玉中了,你們兩個路上要小心,最好還是分開行動的,但也不要離太遠。”林琰細細囑咐道,置身於他們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之外。
在他們倆人乖乖點頭之後,林琰才安心回了白玉。鳧丘小心翼翼地將白玉收好,然後撤走了設在此地的結界,示意虞休轍先出去。虞休轍卻很在意鳧丘帶著那白玉,所以一直盯著鳧丘的腰間,根本沒有注意到鳧丘給他下的眼神命令。
“我說虞兄,你又發什麼愣呢,還不快走,難道還想等著天黑啊?”鳧丘再次嘲弄道。但出乎意料的是虞休轍這一次並沒有生氣,反而鎮定地問道“等等,你剛才叫我什麼?”
“什麼?”鳧丘一臉疑惑,但還是在腦中搜尋著他剛才可能誤言的話。沒想到還是虞休轍快了一步,幫自己回憶起來了。
“虞休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