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他們議論來議論去,景泊顏實在是不想再聽了,不就是上戰場嘛,他景泊顏不怕,去就去。
不過,總不能便宜了風俊。
於是他環抱著手,揣著朝笏,吊兒郎當地說道:“去也行,本王有條件。”
“澈王殿下是皇次子,理當為陛下分憂,怎能說出這番話來?”趙利義正言辭地說道。
景泊顏愣了愣,有些無奈,他還沒說什麼條件呢,咋反應這麼大。
必須得板回一局。
“我問你,我當皇子幾個月?你當臣子幾年?讓我分憂來證明你那幾年是死的啊?白食俸祿還理直氣壯,你先把銀子吐出來再說。”景泊顏氣道。
他領兵出征的條件,就是讓自詡清廉的官,把豐厚的家底拿出來。
“陛下,臣多年來兢兢業業,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你的苦勞就是勸阿初去南境?”
此話一出,朝臣們紛紛回身看向大殿門口,只見漓王在周煜寒的攙扶下,往大殿內走著。
來到殿前,漓王鬆開周煜寒的手。
“兒臣請父皇安。”
“孫兒請皇祖父安。”
拜過之後,周煜寒忙伸手去扶自己的父親,生怕他一時站不穩,栽倒在朝堂之上。
羽安帝瞧著臉色慘白的漓王,不禁皺起了眉,面含擔憂。
“你不好好歇著,來做什麼?”羽安帝斥責著,話語裡卻滿是對兒子的疼愛。
許是最開始那一嗓子已經耗盡了漓王的力氣,此時的他,虛弱道:“聽說慶國公回來了,想著他曾教兒臣讀書,故來見見,沒想到……”
漓王在說話間,轉向朝臣,朝他們冷聲問道:“適才,是誰說讓澈王為君分憂的?”
趙利悄悄看了風俊一眼,見他沒有任何動作,便站了出來,躬身回道:“回漓王殿下,是臣。”
“哦?”漓王輕笑了笑,“你不知道今朝子嗣稀少,只有兩位皇子嗎?”
“臣……”趙利一時語塞。
“殿下,聽聞先帝也曾派皇子去領兵平亂,臣等也是效仿先帝。”風俊開口說道。
漓王依舊面色淡然,看上去雲淡風輕的,他的雲淡風輕和風俊不一樣,風俊總是暗含著詭計,而他,是心坦然。
“你也配和先帝相提並論?”漓王一字一句地說著,沒有怒氣,說得慢條斯理的。
“臣不敢。”風俊忙低了頭。
本想著拿先帝來壓漓王,沒想到……
站在漓王身後的景泊顏樂了,他是看不到風俊和趙利吃癟的樣子,不過卻也想象得到。
沒想到自己的這個大哥平日跟不食人間煙火似的,說起話來,卻很接地氣。
不得不感嘆,有哥哥就是好。
“本王自小見多了幼弟夭折,各殿閣娘娘小產之事,這樣的事每發生一次,父皇都要難過好久,覺得皇嗣不旺,愧對祖宗。父皇尚且如此,你們又有何顏面說為君分憂呢?”
在漓王緩慢的言語下,風俊想到了應付的話語,他道:“臣想著天下萬民都是陛下的子嗣,當以萬民為重。”
聽了這話,李杞檸立刻回懟道:“既然都是陛下的子嗣,那風尚書為何讓澈王作為皇嗣去出征?”
“澈王和萬民不一樣,他有著救民於水火的責任。”風俊看似苦口婆心地說。
“正如尚書令所言,阿初不一樣,除了本王以外,他是唯一的皇子。”漓王咳嗽兩聲,繼續道,“本王沒想到此生還能尋回他,不知道要感謝上蒼多少次,叩謝祖宗多少回。”
話說此處,漓王語氣淡了幾分:“本王如今病入膏肓,怕是時日不多了。”
“大哥!”景泊顏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