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間,忽覺手被人攥緊,那力道疼得她咧起嘴來,緊接著是衝破耳膜的嘶吼,隨後聽到的,是嬰兒的啼哭。
“生了生了!”穩婆笑呵呵地說著,邊說邊擦著汗。
似乎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溫甜甜再提不起精神,手散了勁兒,像是一團薄雲,只需輕輕一吹,就散了。
“阿檸,你出來一下,把這碗藥端進去,餵給甜甜。”隔著屏風傳來了溫鹹鹹的話。
“好。”李杞檸忙出去端藥,再回來時,景泊頤正抱著孩子,讓溫甜甜瞧著,溫甜甜露出甜甜的笑來。
看到這一幕,她止住了腳步。
有那麼一刻她感覺到了溫馨,甚至生出幾分羨慕,好想有那麼一天,和相愛的人擁有共同的孩子。
“起個什麼名字呢?”溫甜甜自顧自地嘟囔著,“景……”
瞧著溫甜甜極其認真的樣子,景泊頤淡淡地說:“我姑娘不姓景。”
“不姓景?”溫甜甜掙扎著要起身,想和景泊頤理論理論,只可惜力氣不足,復又躺回了榻上。
景泊頤忙回身將孩子交到穩婆手裡,接著給溫甜甜掖了掖被角,同時解釋道:“孩子若是姓景,沈庸不得活剝了我。”
提起沈庸,溫甜甜輕捶錦被,氣道:“敢打姑奶奶我的男人,我看他活膩歪了。”
剛掖好的被角又被溫甜甜掀亂,景泊頤只好再次掖著。
而李杞檸也端著藥碗走了過來,說道:“喝藥了。”
景泊頤掖被角的手一滯,隨後坐在榻邊,扶起溫甜甜後將她摟在懷裡,做了真皮靠墊。
李杞檸拿著湯匙,一勺一勺餵給溫甜甜。
“你說你,怎麼忽然就生了?”李杞檸帶著擔憂抱怨了一句。
“提早卸貨還不好?”溫甜甜冷哼一聲,隨即咬牙切齒道,“都怪那個沈庸,他把我家廖郎打了,我氣不過想找他理論……”
“他連你也打了?”李杞檸面露嚴肅,這個沈庸真不是東西。
“什麼啊?我身子重,走得急,剛出屋門就踩空了,從臺階上跌了下去。”溫甜甜解釋道。
李杞檸微愣,不禁咂舌,這就怪不得沈庸了吧。
不過話說回來,沈庸打景泊頤做什麼?
於是她看向了景泊頤,面帶著詢問。
領會李杞檸的意思,景泊頤解釋道:“沈庸聽人說,花滿樓的酒,醉紅樓的妞,都去了才不白活一遭,他去過淮陵,又來了冉華,剛巧我和他撞見了。”
“多大仇,多大怨啊?”李杞檸瞧著景泊頤嘴角帶著血絲,臉也有著一塊塊淤青,不禁搖頭感嘆一聲,接著繼續給溫甜甜喂藥。
這邊溫甜甜喝著藥,那邊景泊頤繼續解釋道:“我被沈家收養過,後來被我哥找到帶走了,沈庸對此很是惱火。”
“景泊顏尋你?什麼時候的事?”李杞檸喂著藥,隨口問了一句。
景泊頤猶豫兩秒,淡道:“記不清了。”
“哎呀,提那些破事做什麼?孩子的名還沒起呢,廖郎你趕快想一個啊。”溫甜甜嚷嚷著。
“誰像你啊,什麼都不合計,名字我早就想好了。”景泊頤指責中帶著寵溺,“我在宴渚時,天天想著你,想著生女孩就叫沈思甜。”
“那男孩呢?”溫甜甜不滿道,他景泊頤想要貼心小棉襖,她還想要貼心大棉被呢,憑什麼不想男孩的名!
景泊頤嘴角勾起一抹笑,回道:“思溫。”
溫甜甜重複兩遍,嘴角的笑便藏不住了,橫豎景泊頤想著念著的都是她,還有什麼不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