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阿珂不是,哪怕她們沒有血緣,也有著共患難的感情,她不會不救。
“臣是來晚了,也確實是知道得晚,不然不會不來。”李杞檸嘆了一口氣,略做鎮定後,問道,“此事,臣怕是阿珂報復李氏胡謅的,不知陛下可否讓臣見見她,當面問清楚。”
“問清楚?”羽安帝帶著玩味的笑,“她是不是報復李氏,朕自會分辨,你大姑姑的事你不必多說,不會牽連到你便是了。”
“臣……”李杞檸想再辯解幾句,可是瞧到羽安帝那深邃的眼睛,便止住了。
那眼神裡有著深不見底的寒冷,若是多瞧一眼,怕是下一刻就會將她拽進深淵,這令她後背升起陣陣寒意。
羽安帝沒有再理會她,只忙著看起奏摺來。
如此,李杞檸只能躬身告退。
剛退了幾步,羽安帝的話便傳了過來:“又出宮去了吧?”
李杞檸愣住,滯住腳步後點了點頭。
“便衣前來成何體統?”羽安帝微微帶著指責卻無怒意說了一句,接著抖開手中的奏摺淡淡說道,“以後記著換了官服再來見朕。”
“是。”李杞檸立刻躬身應著,目光也悄悄瞥了羽安帝一眼,見他沒有再發話,才再次往外退。
退出東閣,只見小內侍守著,並不見慶吉和福多,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在忙什麼。
李杞檸深深吸了一口氣,卻驚動了心底的痛弦,疼得她皺起了眉,思緒混亂中,她站在門口不知道該去往何處。
“阿珂……”她輕聲呢喃後,眉頭微舒,邁開腳步走出了御和殿。
她一路心緒難寧,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燒紅的鐵板上,烙傷了自己的雙足,那種痛透過雙足直通心間,一步一加重。
就這樣失魂落魄地走回了女官內院,推開屋子的門,喜珠匆匆迎了過來。
“大人,你可算回來了,薛王府來人說,溫大人摔了一跤,可能是要生了,正嚷著要見你呢。”
李杞檸覺著腦子猛然被抽空,就像是紮在土裡的樹根被拔起,硬實的土立刻變得鬆散,沒有了依靠,過分飄忽。
“大人?”喜珠輕晃了晃她的胳膊。
回過神的李杞檸恢復思緒,側頭看向喜珠,急切地問道:“怎麼回事?”
不等喜珠回答,她便重重地“哎”了一聲,轉身跑了出去。
喜珠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淡淡嘆息後,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身為宮女,自然沒有女官那般自由,近來自家大人事情多,而喜珠能做的,就只有收拾好屋子,等著她們家大人隨時歸來。
李杞檸跑出宮門,租了匹快馬,急匆匆地騎馬奔向薛王府。
未到門口,就遠遠瞧見有小廝站在門口探著頭,瞧到了她,小廝慌張的臉才鬆緩了幾分。
“李二姑娘,快去看看吧,溫娘子正嚷著要見你呢。”
“馬是我租的,幫我還回快馬站。”李杞檸下了馬,將牽馬的繩子交到小廝手裡,提著裙襬跑了進去。
一路跑進後院,隔著小院子的門,就已經聽到了溫甜甜痛苦的叫喊聲,揪得李杞檸的心也跟著痛著。
氣喘吁吁地推開小院的門,守在屋外的人紛紛回頭,幾人目光交錯,除了屋內的叫喊聲,整個院子都是安靜的。
李杞檸掃過他們的臉,最後落在了景泊顏身上。
“阿檸,甜甜要見你。”薛書錦攬著雲朝辭看著她,話音落後,又道,“你到底是未出閣的姑娘,不宜……”
“有什麼不宜的。”李杞檸略垂眼眸,冷眼哼聲道,“只要我在意的人平安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