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因為哭腫了眼睛怕被我嫌棄,那可一輩子別轉過來,今日我這一走日後可真的不會來這破園子了。”許觀音逼不得已使出最後殺招,直接開始威脅。
蕊蕊的心理防線本就被擊潰的差不多,聽許觀音這麼一說,豈還敢不從。他以烏龜般緩慢的速度轉過身了,踟躕了好久,才鼓起勇氣抬起頭來,一雙大眼睛還緊緊閉著,似不敢面對許觀音。
瞧見蕊蕊的模樣,許觀音心裡卻有震動,不過兩天而已,眼前這只小兔子就悽慘的不成樣子。一張小臉上滿是灰敗之色,布滿淚痕,雙眼即便緊閉著也可見紅腫的痕跡,纖長的睫毛下一片深深的黛色都快掉到兩腮上,使得整個眼睛看著就似兩顆紅黑交加的大核桃一樣。那雙櫻桃小嘴也是煞白一片,其上還有不少血痂,分明是咬破後留下的痕跡。
眼前的小兔子就如一朵枯敗到即將凋零的花蕊,愈發促生了許觀音心頭的罪惡感。
“如此不會愛惜自己,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你就準備這樣留在我身邊嗎?”
女子斥責的聲音緩緩響起。
蕊蕊緊緊閉著雙眼,眼淚還是憋不住的留下來,在聽聞女子最後的話語後,他身軀猛地一震,難以置信的張開雙眼。
可在他瞧見女子模樣的瞬間,身體一顫如被人猛地一擊,險些倒了下去。那小臉上方才湧現出的一點血色瞬間回溯,變成一片死灰。
“郡主為何要戲弄與我,難道對郡主來說我就是這般厭惡的一個存在嗎?”蕊蕊眼含著絕望,忍不住大聲道出心裡的怨懟,通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女子雪白的脖頸上那一道道刺眼的痕跡。
許觀音被他的反應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剛開始還好好地,怎麼一睜開眼有成了最開始那糟糕境況了。
她面色一沉,察覺到不對,她摸了一把臉,忙沖蕊蕊問道:“我臉上是有什麼嗎?”
蕊蕊死死咬住唇,目光裡盛滿傷心和苦痛,剛剛結好血痂的傷口又破裂了開來,殷紅的鮮血成為他蒼白小臉上的唯一顏色,讓這張脆弱的嬌顏平添了一絲魅惑。
許觀音話音一落,就想打自己一嘴巴,這不火上澆油嗎?
她急於想弄清楚是怎麼一會兒事兒,忙伸手在玄冥帶裡一番摸索,好半天她才找到一塊巴掌大的銅鏡,趕忙舉起來正對自己的臉。
黃橙橙的鏡面上倒映著她的面容,許觀音在自己臉上找了半天也沒找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她視線不禁一動,猛地定格在鏡面上的某一處。她面色瞬息萬變,由白到青,油青到紫,最後直接變成了黑漆漆的鍋底。
她總算知道今兒個為什麼所有人見著她都是一副見著鬼的模樣了!
她的脖子上乃至袒露在外的半抹兒前胸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青紫斑點痕跡,她視線一斜落落在自己拿著銅鏡的那隻手上,卻見露在外面的那截兒藕臂上也是如出一轍,被青紫的痕跡佔據。
而這一些痕跡,都是她先前一夜瘋狂的罪證!
如今這麼堂而皇之的被暴露在外,她還全然不知的在外面晃蕩了一天,許觀音想死的心都有了,心裡更是把那隻腹黑的白狐貍問候了千百遍!
那家夥絕對是故意的,替自己沐浴的時候明明看到了她這一身痕跡,故意不幫她抹除掉,讓她今天出了大洋相。
許觀音只感覺身上覆滿吻痕的地方一陣火飄火辣,她運轉起靈力就想立馬把這些‘罪證’給消滅了,可不知白斬到底搞了什麼鬼,不管她怎麼使用靈力那些痕跡都不見消失的苗頭。
許觀音牙根一陣發癢,臉上的表情無比扭曲,對上蕊蕊那哀怨而悽婉的目光她更是恨不得挖個地洞鑽下去。
也難怪蕊蕊會有那樣的反應,虧她之前還堂而皇之的說了那麼多,敢情白說了,全被自己這一身‘罪證’給徹底毀滅了。
“蕊蕊……”許觀音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又不知道解釋什麼,難道說自己頂著這一身‘罪證’出門全然不知?她感覺蕊蕊看自己的目光已經和看情感詐欺犯沒什麼兩樣了,許觀音心裡奔騰過千萬只草泥馬神獸,大罵自己粗心大意,整出這么蛾子。
“蕊蕊,不管你信不信先前我的話都是真的。”許觀音最後拋下這句話,實在沒有臉再呆下去,屁股似著火了一般飛奔著離開。
夢園裡,小兔子的啜泣聲漸漸低迷了下去,蕊蕊失神的坐在原地,紅通通的大眼睛裡寫滿了掙紮。
郡主的那一席話,自己到底該不該相信?